夏瑶看着温婉,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你别忘记了。白世年身上的杀气再重,能重得过皇上的帝王之气。再有你在外的名声,那可是菩萨转世。可白将军见到的却是一万种风情的女子,郡主,你才十三岁,你觉得这靠谱吗?你认为白将军不会怀疑。”
夏瑶说这些,就想看温婉的反应。如果反应正常,就说明郡主心里没鬼。反应不正常,郡主心里就有鬼。
温婉听了,立即炸毛:“为什么你不早说?你这个死女人,故意的吧?你要说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温婉因为被白世年扰乱了一贯以来的冷静,才没考虑全面:“郡主,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白将军。还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为什么这么怕见到白将军?”
温婉傲然地转过头去:“哼,我才不要你帮,我自己可以搞定。”反正白世年又没见过她,大可做文章。
白世年在回去的路途,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温婉主会与小狐狸这么像。
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到底是为的什么。白世年不由地问着身边的阿猛。
阿猛笑着说道:“将军,除非是双生子,否则哪里会这么像。”
白世年苦笑,是啊,可是温婉郡主没有双生子的姐妹啊!白世年万万没想到过,小狐狸是不会说话的。只知道,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不是小狐狸。小狐狸,到底哪里去了。
白世年问着阿猛道:“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连常伴皇帝身边的温婉郡主都不敢直面他的目光,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好象,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不怕他的女子。身边的丫鬟也都战战兢兢,弄得他都不要丫鬟伺候。
阿猛用力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将军英明神武…怎么会可怕?所有的人敬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怕?”
白世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温婉等心境恢复平静以后,问道:“夏瑶,燕祁轩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他消息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淳世子爷一切都好…现在拜了名师,天天在家苦练书法。”
两人相处久了,早就有默契了:“说吧,还有什么事?有事就说,不要瞒着我。”
夏瑶面色沉下去,半天才道:“郡主,淳王世子把贴身丫鬟冰琴收了房。是淳王妃做的主。淳王世子没拒绝。”
温婉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一双手也垂了下去:“消息属实?什么时候的事?”
夏瑶面色也难看(夏瑶还不知道皇帝已经答应了温婉的请求,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五月十六日,那时候郡主刚刚好呢!不过冰琴,本就是淳王妃为淳王世子准备的暖床丫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好象有些仓促。淳王世子这个月才满十五岁呢!”
温婉面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这是故意挑选了一个通房丫鬟,陪燕祁轩睡,来恶心她。
夏瑶不知道温婉为什么这么生气。以为温婉还惦念着“郡主,你与淳王世子不合适。郡主,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温婉看着夏瑶:“作践?”
夏瑶不想说这话的…但是她必须点醒郡主,不然郡主这一辈子都会毁的:“是的,郡主。你这就是作践自己。淳王明显是不同意这婚事…淳王妃更是早就表明了态度不喜欢你。就算将来皇上真答应将为与燕祁轩赐婚,淳王还可以用你有哑疾拒婚。就算你强行嫁过去。就算拿捏不住你。他们抓着你有哑疾这条,以子嗣最大为由,纳几个侧妃侍妾天天恶心死你,谁又能阻挡。皇上都不能说一句话。郡主,你最是厌恶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人。将来招一个郡马,夫妻两人恩恩爱爱,也是和和美美。为什么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温婉冷眼看着夏瑶。
夏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她这次一定要下猛药:“郡主,淳王世子身份贵重…心性良善。娶其他人,属下不知道会如何。但是我知道,他娶了郡主,不会给郡主带来幸福。淳王世子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他没有身为男子该有的担当,到没了淳王府他什么都不是;二他一无是处且好面子。郡主…你真嫁了他,就好雄鹰比入了鸟笼子,永远陷入淳王府里的婆媳之斗,妻妾斗之中,一辈子都别想挣脱。郡主,你确定,这是你要的生活吗?”
温婉一双眼眸如冰刀。
夏瑶丝毫不怕温婉处在爆发的边缘:“郡主,以你的聪慧,又怎么会看不清楚这些,预想不到将来。只是郡主到现在还抱有一丝奢念。郡主,你一直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是因为你与淳王世子在一起感觉到简单,舒适。我知道这是郡主一直想要的生活。但是郡主有没有想过,简单的生活只属于江守望,不属于御尊贵郡主。御尊贵郡主,在皇上给了你这个尊贵得无人能超越的荣誉时,就注定了你这一辈子都逃离不了朝廷权利中心的旋涡。走到今天,郡主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郡主,你自己其实很明白的。”
温婉一双手捏成拳头,捏得紧紧的。
夏瑶仿佛没看见温婉那眼光想杀了她:“郡主,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真如我预料那样,你就放弃。不是我猜测的,属下一直帮你,就算你将来陷入那些无聊的家斗之中,属下也帮你铲除一切的障碍物。郡主,你敢不敢赌。”
温婉眼睛眯成一条线。
夏瑶知道自己残忍,但是必须要早些让郡主认清现实:“如果郡主不干涉,在这一年,淳王世子一定会定下亲。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娶的女子。”
温婉并没有答应,咬着下唇,过了半天,才恢复平静。面带疲惫之色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该来的要来,打这样的赌又有什么意义。
夏瑶安静地退下去了。
温婉躺在床上…望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的床顶。燕祁轩现在已经满了十五岁了。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十三四岁就教导人事。有通房丫鬟,如故如果是之前,温婉可能会郁闷,但是也不会多说。可是现在。淳与淳王妃这是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温婉静静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所有的人都在反对唯一本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却因为知情的人害怕他承受不住暴风雨,隐瞒了。怪谁呢,怪淳王吗?怪淳王妃吗?谁她吗?
温婉想着燕祁轩对自己的情谊,想着之前两人那梦幻般的开心快乐的日子,想着他为自己所受的苦。想着自己所受的折磨。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做。她有把握去说服皇帝外公是囡为她知道皇帝外公真心疼她。可是淳王不一样。他可以跟自己合作做生意,但是绝对不会让儿媳妇压到头上,更不允许儿媳妇压到儿子头上。淳王妃呢?很可能借着婆婆长辈的款,各种挑剔。
温婉知道,这些不是让她动摇的原因。她动摇的,是因为夏瑶说的这些,她也很清楚。燕祁轩是养在温室里的huā朵,经不得风吹雨打。燕祁轩稚嫩的肩膀也担当不了任何的东西。以后真嫁到淳王府里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承受。难道,她真的要陷入淳王府里的家斗。甚至还要陷入淳王府与皇劝之内的纠葛。人生匆匆几十年难道就要葬送在那无休扯的争斗中吗?
温婉想着夏瑶说她作践自己。
温婉看着房梁之上,好象透过房梁看见大伯慈祥的笑容。当初是大伯反对她向马俊泄露自己的身份。后来大伯告诉自己,他早就知道马俊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为了向上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会跟她结婚的。大伯也告诉她不能作践自己。要相信自己是个宝,才有宝来配。如果自认为自己是块烂石头,就只能是烂石头来配了。
大伯的那些话仿佛又萦绕在温婉耳边“温婉,没有家世,没有财富,没有背景都没关系。但是一定要真诚,一定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感。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一生。温婉,要相信,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知道珍惜你,呵护你,能为你遮挡风雨的男人。”
白世年走到路上,进了茶馆,喝茶去热。却是看见一个身穿石青色的圆领锦袍的人走进来。
白世年看了他一眼,再喝了一口茶。
罗六老爷走到白世年的位置上道:“白将军,可否让老夫一坐。”这次是赶巧,而不是跟踪过来的。罗六老爷一直想要拉拢白世年,可惜白世年连他老爹的话都不听。一直拒绝他伸出的橄榄枝。
白世年面色一下冷了:“请便。小儿,结帐。”他不想要跟赵王一派有任何的联系。白将是赵王一派的,但他不是。如果他投靠了赵王,而皇上如果属意的是郑王,那他永远别想去边关领军了。
罗六老爷青筋暴起,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阿财则是担心地说道:“将军,现在局势到底不明确。什么都有可能,就这样扫了罗六老爷的面子,以后会找你茬的。而且,侯爷那里怕也会受刁难。”
白世年面露鄙视:“我们白家虽然说是站在他们一队,但却不是他们家的奴才,想刁难就是能刁难的。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哼?”言语里,充满了鄙视。在军营里,习惯了直来直去。虽然他也懂得这些争斗,但是,却不习惯,也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