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旁边的岩石上,甚至还爬着许多野生的葡萄藤,结满了水灵灵的紫色浆果,就连大餐之后的水果也不缺,
在这里,既用不着营营碌碌地为争权夺利而奔忙,又无须去顾虑江湖上的拼杀争斗,尔虞我诈,什么门派、武功、黑道、魔道、义军、朝廷,全都与己无关,见鬼去吧,
在山野之中清静悠闲地过日子,简直就和住在天堂里差不多,也难怪他在此地留连忘返,一点也不急于回去,
正当华不石悠闲地享受着山野间美好阳光时,却忽然听到了两下尖利的声响,他心中一惊,立时分辨出这声音是从杨绛衣去打猎的那片树林里传來,乃是兵器交击时所出,
难道杨绛衣遭遇到突袭,正在林中与敌人动手么,
华不石目光一凛,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却依然躺在椅上未动,他全身乏力,就算想爬也爬不起來,
然而,随即又听到一声女子的闷哼,显然杨绛衣已中招受了伤,而大白狗公主也“嗷嗷”大吠起來,这位大少爷再也坐不住了,双手一撑便从躺椅上跳了起來,径直向树林中跑去,
这位全身瘫痪的病人,此刻竟是行动自如,十几日以來手足无力的症状居然不药而愈了,
华不石跑得不算慢,一头冲进了树林,立时就瞧见了杨绛衣和公主,
与预想中的喋血拼杀场面不同,杨绛衣只是端立在一棵大树下,一只手持着“赤血”巨剑,另一手拿着一根铁条,却是茅屋里原有的用來通火之物,而大白狗亦是平安无事,张开四条腿趴在一旁,扬着脖子张嘴乱吠,
华不石顿时愣住,呆立在当地,脸上的神情尴尬之极,
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华不石的病早就好了,甚么经脉尚未打通,身体无力不能站立走动,全都是他故意假装出來的,
华不石目光瞪向大白狗,恶狠狠道:“好啊,你且等着,瞧我怎样整治你。
被华不石厉声威胁,公主停止了吠叫,伸着舌头出“呜呜”的低鸣,毛耸耸的狗脸之上露出惧意,可是却仍难掩那一丝的兴灾乐祸的表情,它一直以來都饱受华不石这“大恶魔”主人的欺凌,此番总算是报了仇,出了一口恶气,
杨绛衣还剑入鞘,望着华不石的脸,缓缓道:“公子的病现在全都好了么,若我不揭穿,你还想要装多久。”
华不石讪讪道:“其实我并非当真想欺骗姐姐,只是害怕姐姐会离开,这才无奈装病,小弟这就给姐姐赔罪,姐姐若要责罚,我决无半句怨言,好不好。”
杨绛衣道:“绛衣不敢责罚公子,只是你可曾想过么,象这般装病逃避能逃得了几时,厉虎,西门瞳,楚依依他们都在等你回去,你难道不想展‘恶狗门’了么,还有宁宁一家,在碧萝寨被杀死的上万无辜的流民,你也不想为他们报仇了么。”
华不石耷拉着脸,道:“我是想给宁宁报仇,也想展门派,可是我不会武功,身体虚弱,又活不了多久,哪有本事去做这许多事情。”
他越说越是大声,极是理直气壮:“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难道不行么,我又沒有欠别人甚么,为何要管他们的事,我们留在在这山上也可以,到别处去也好,只要找一个别人都寻不到的地方,不管他什么门派什么报仇,只有我们两个人和和美美地一起过日子,难道就这么一点心愿都不能满足么。”
任何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华不石亦是如此,此时的他虽并不是真的经脉未通全身乏力,但意志却比任何时候都脆弱乏力,全然不象是往日那个胸怀大志,处事沉稳冷静,又充满着自信的“恶狗公子”,
华不石假装成全身瘫痪,这些日子以來把杨绛衣骗得团团转,担心着急不说,还要照顾他的起居生活,现在真相揭穿,她本该生气才是,可是眼见着这位大少爷的这般模样,杨绛衣不仅一点儿气也生不起來,反而从心底涌起了一阵无端的心疼,
她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抱住华不石,眼泪已忍不住从脸颊上滑落,两个人彼此紧紧相拥,一时间竟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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