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知的事可真是不少。
徐夫人道:“莫要忘了巽离组的日常事务都是由我打理,对涪阳城我比你更熟悉,而且这一年多來,但凡与你的有关的物事,我都会特别关注。”
厉虎道:“你孤身一个人到这里來,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徐夫人道:“你若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了,不过妾身知道,你定然不会这么做。”
厉虎道:“那你可想错了,为了保命,我什么事都会做,你既能找到这里,我又怎知道你不是來杀我的。”
徐夫人道:“妾身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你。”
她的声音变得柔软如丝,道:“而且我沒有兵器,身上更沒有带半点儿能对你不利东西,你如果不相信,尽可以仔细地搜一搜。”
厉虎道:“我就是不相信。”
刀锋从徐夫人的脖颈上移开,她的身体却被一条手臂猛然攫住,力量如此之大,使得她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地跌靠过去,手里的提篮和纸伞全都掉落在地上。
徐夫人本是一幅端庄贤淑的良家妇人模样,此刻一张俏脸却忽然变得娇艳妩媚,眼神亦是风情万种,娇躯柔软得好象已沒有骨头,嗔道:“你为什么总是这般粗鲁,就不懂得对女人应当温柔些么。”
她无力反抗,身体被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而厉虎所做的并不仅是搜身而已,这破屋之内本是颇为阴冷潮湿,却在瞬时间就被燃烧的**和无边的春色所占据。
当一切都回归平静,厉虎精赤着身体,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此床是由几块石板搭成,上面铺着厚厚的乱草。
里屋之内,虽也简陋杂乱,比外面那间满是蛛网灰尘的屋子倒是干净一些。
徐夫人坐在床边,却已经穿好了衣裙,有些女人的气质能够随时随地改变,她无疑就是这种女人,无论刚才做过甚么,此时的徐夫人立时又具有了几分良家妇人的风韵,只是望向厉虎的目光依然温柔如水。
“你可以走了,徐夫人。”厉虎道,对美妇人眼里流露出爱意似乎浑然不觉。
徐夫人柔声道:“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徐夫人。”
厉虎道:“那我该叫你甚么。”
徐夫人道:“我已告诉过你本名,你叫我‘香莲’便好,我并不是徐大的夫人,就象你并非猪肉铺的伙计王虫一样。”
她玉脸上现出了一丝幽怨,道:“我早就把自己的本名和來历全都告诉了你,可是你对我却甚么也不说,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名姓。”
厉虎满不在乎道:“我本來叫甚么名字有何重要,你叫我王虫也无所谓,你想我唤你香莲那就香莲罢,反正我就要离开涪阳城,过了今日,你我多半再也不会见面了。”
徐夫人是厉虎來到涪阳城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在巽离组里唯一的朋友。
“天诛”的杀手惯用化名,即便是同在一个暗杀组的伙伴,彼此间也不会把真实的身份來历相告,但是徐夫人对于厉虎却并不隐瞒,早已把她的名姓和出身说出。
徐夫人的真名吴香莲,祖籍苏州,家中原本是苏州城中的商人,只是她幼年时,父亲就赔掉了买卖,家道中落之下,把女儿卖入到青楼中做丫环,吴香莲容貌颇佳,且聪明伶俐,若一直留在青楼妓馆中,很有可能会成为红牌姑娘,然而在她十六岁那年,却被“天诛”看中,将她赎出,就此加入了组织。
吴香莲加入了“天诛”以后方才开始习练的武功,她轻功不差,其它的功夫却不算强,但处事十分周到细致,被分派至巽离组后,平素扮成“徐记猪肉铺”的老板娘,负责日常的杂务琐事,在执行暗杀行动时,则多是由她來安排退路。
或许缘份使然,厉虎一进入巽离组,吴香莲就对他一见倾心,以厉虎的个性,对送上门來的美女也來者不拒,而且他也想通过这位“徐夫人”多了解一些“天诛”的内情,却沒有想到几经缠绵之后,吴香莲似乎已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两个人也就成了这般特殊的“朋友”。
这些事情,巽离组中的徐大,葛力等人并不知晓,吴香莲处事极为细致谨慎,一年多以來,一直将二人的关系掩饰得滴水不漏,此番厉虎身份败露叛出巽离组,居然沒有人对吴香莲产生怀疑。
吴香莲咬了咬下唇,道:“你要走么,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为了你连性命也可以不要,你就这般忍心抛下我么。”
厉虎道:“我若不走,难道还留在这城里等死不成,我们除了在一起睡过几觉,也沒做过别的甚么事,就算我走了,你也用不着如此依依不舍罢。”
泪水从吴香莲美目中流出,她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早知你是个浪子,有过许多女人,我在你心中本是无足轻重,不过你却是我最爱的男人,香莲的身子除了给你,就再不会给别人,就是徐大也从來沒有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