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百隆行”高手齐至,所带來的弟子至少有上百人,比他的手下多了不少,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扈鲁巴倒也算机灵,立时就打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主意。
欧阳勇却是冷哼了一声,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打完了人就想走,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你们‘黑风旗’逞凶在先,就怪不得我们不客气,今日叫你们把性命都留在这里!”
扈鲁巴脸色一变,道:“姓欧的,莫要以为我怕你!想要留下本人的命,你还沒有这等本事,今日你敢伤我手下一人,日后我们‘黑风旗’就杀你们十条命做抵偿!”
欧阳勇本也是脾气火爆之人,听扈鲁巴说得如此蛮横,不由得心头大怒,捏起拳头,立时就要上前动手。
就在此时,只听得从客栈外面的大街上传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一名帮众飞跑进院,禀告道:“报告老板,‘黑风旗’卓陀旗主带着百余马队挡住了街口!”
钟百隆闻听此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欧阳贤弟,先莫动手,等他们來了看看有何话说。”
过不多时,门外的马蹄声音停住,二十余名黑衫人从院门外拥了进來。
这德源客栈的中堂院落虽然不小,可是如今墙里墙外,双方本已有数十人对峙而立,加上这二十余人拥入,已是挤得满满的。
进门的二十余名黑风旗众,当先的一人正是旗主卓陀尔汉,在他身边是一名身披翠绿色斗篷,用轻纱蒙面的女子,却是施青竹。
卓陀尔汉依然拿着从不离手的那只檀木算盘,进得院來站定之后,目光向周围一绕,才停在了钟百隆的脸上。
他把算盘往怀里一塞,伸手拍了拍臂上的袍袖子,行了一个女真族的见面之礼,大声道:“钟老板可好,本旗久违了!‘百隆行’离这德源客栈可是不近,钟大老板來得倒是真快呀!”
钟百隆却是面沉似水,抱拳道:“卓陀旗主不必客气,本行的产业遭人打劫,在下身为老板,自当快些赶來,倒是旗主來得也不慢,莫不是早已等在了街上么?”
“百隆行”的总舵在胡蛮寨的西城,而“黑风旗”的老巢则在北城一带,距离位于城南的德源客栈皆是不近,显然双方皆是早就有所准备,方能如此快就赶到此处。
卓陀尔汉干笑了两声,说道:“本旗主只是凑巧路过,眼见这里出了事情,方才过來瞧一瞧。”
钟百隆道:“哦?那这位扈鲁巴先生,带着贵旗的这许多人拿刀持斧闯进我的客栈,可也是凑巧路过么?”
卓陀尔汉道:“这个么……”他假意将脸色一沉,向扈鲁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带着人进到钟老板的客栈里?”
扈鲁巴道:“禀告旗主,我们本是要到南城去办事,走过这间客栈外的大街时,我瞧见有几名持刀的贼人翻墙进來,于是就带着小的们一起进來捉贼。”
卓陀尔汉点了点头,道:“原來如此。钟老板,看來这是一场误会而已,扈鲁巴并沒有恶意,只是抓贼心切才误闯了进來,哈哈……哈哈……”
胡蛮寨中有禁斗的规矩,手持兵器强闯客栈已是犯了禁令,不仅钟家不会放过,便是拿到城里的“北境商盟”的议事会上,也占不住道理,但进客栈來抓贼性质却又不同。
这一套说辞,是卓陀尔汉与扈鲁巴事先就已经想好了的。
钟百隆道:“这么说起來,钟某人还须得感谢贵旗属下的见义勇为之举啰!不过既是进來捉贼,他们又为何一个个脸上都蒙着黑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卓陀尔汉道:“这个么,大家风俗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行事习惯,蒙面也不足为奇,在胡蛮寨里好象并沒有出门脸上不准蒙黑布的规矩吧?”
此话已属强辞夺理,站在一旁的钟夫人程瑶珍冷笑一声,道:“原來你们女真族还有出门在脸上蒙黑布的风俗,倒是颇为特异,莫不是因为平日里总是当强盗,才养成了这等习惯!”
卓陀尔汉脸色一沉,道:“钟夫人这是甚么话,我们满清帝国乃是礼义之邦,本旗前來胡蛮寨也只是为了做生意,何曾当过强盗?扈鲁巴他们误闯这里本是一片好心,也沒有杀伤贵行的人命,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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