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特·布里恩顿了顿,接着说道:“再加上普鲁士地处法国与俄国之间,在这两个大国的夹缝之中求生存,因而一直以来就有着深厚的崇兵尚武的传统。腓特烈二世在位期间,鼓励民间投资实业,改进司法和教育制度,扶植科学和艺术的发展,积极进行对外扩张,普鲁士迅速走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一跃成为欧陆新兴强国。近年来,威廉一世又任命奉行‘铁血政策’的奥托·冯·俾斯麦担任首相,开始着手推行统一德意志地区、与法国争夺欧陆霸权的政策。现在,普鲁士的陆军实力已经大大超越法国,我们很担心,欧洲大陆恐怕又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了。”
一旁的安吉·费列罗也接过话头,郑重地说道:“事实上,我们非常担心法普军队三个月前在莱茵河地区发生的冲突就是未来普法战争甚至欧陆战争的预演。贵国不是有一句成语,叫做‘黔驴技穷’么?我想,在此之前,法国在普鲁士眼中就是那头蠢驴,毕竟法国是欧陆传统强国,陆军实力又常年位居欧陆首位,算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是,经过这次冲突,普鲁士已经彻底弄清了法国特别是法国陆军的真正实力,这头猛虎恐怕就要迫不及待地向那头蠢驴下手了。虽然冲突发生不久之后,普法双方就迅速进行了外交斡旋,以‘战略误判’的名义结束了战事,但是,在我们看来,普鲁士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更可能的原因还在于它尚未完成全面对法开展的准备工作。一旦准备就绪,它绝对会撕毁现有的和约,向法国发动进攻的。换句话说,普鲁士这头猛虎正在磨牙呢。””“
一旁的乔特·布里恩也接过话头,郑重地说道:“张先生,不瞒您说,从荷兰的立场出发,我们是坚决希望能够避免这场战争的发生的。一方面,如果普法之间爆发大规模战争,普鲁士只可能通过法国东北部宽阔而平坦的比利时平原入侵法国,那么,位于普军前进道路上的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也会遭受入侵。另一方面,退一步讲,即便普鲁士没有将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作为既定的入侵目标,荷兰毕竟还是是法国的邻国,所谓‘唇亡齿寒’,荷兰恐怕也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自从荷兰在英荷战争中战败并于1654年被迫签订《威斯敏斯特和约》,荷兰的海上霸权就被英国夺取,而荷兰之所以直到今天仍旧能够保持实业振兴和经济繁荣,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拥有和平的外部环境。这是我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我们绝不能轻易舍弃。”
张继轻轻地点点头,问道:“那么,乔特·布里恩主席,安吉·费列罗议长,不知二位需要张继做些什么呢?”
安吉·费列罗沉吟片刻,郑重地说道:“张先生,自从您在贵国推行‘新政’以来,贵国的经济特别是工业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富国强兵’,俨然成为了潜在的新兴强国。事实上,贵国与普鲁士有着很多共同点,也有着很多潜在的共同利益。我知道,普鲁士也在您和您的使团的访问计划之中。我也相信,威廉一世陛下和奥托·冯·俾斯麦首相一定非常重视建立和发展与贵国的关系。如果您有机会见到威廉一世陛下或者奥托·冯·俾斯麦首相,我希望您能够代为斡旋,尽量避免普法战争甚至欧陆战争的爆发。”…,
张继郑重地地点点头,紧紧握住乔特·布里恩和安吉·费列罗的双手,说道:“乔特·布里恩主席,安吉·费列罗议长,所谓‘苟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请二位放心,张继一定全力以赴。”
说着,张继转过身,决绝地向“号角”号商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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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号角”号商船出航的汽笛声中,联合使团再一次踏上了征途,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正处在整个欧洲甚至全世界复杂目光注视下的、正牵动着整个欧洲甚至全世界人心的‘从炮弹壳子里孵出来的国家’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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