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黎苍哈哈一阵狂笑:“天启?天启?你不仅要我向秋老鬼磕头,还要让这死鬼的冤魂来给我施舍一条命,你小看你沙爷爷了。乌蒙,你老了,要是十年前你问都不会问,早就杀了我了。”
乌蒙闻言一惊,自己确实心慈了许多,说:“那你是不愿意回师门认错了?”
沙黎苍冷冷地说:“我不能让自己的天赋埋在深山老林,秋老鬼不给我机会,我只有靠自己,任何挡住我的人都得死,我试过了,无怨无悔了,更别说忏悔认错了,我没有错,错的是秋老鬼,他太看不起我了。”
乌蒙拧这双眉,眼中杀气顿现,沙河亮见状,抢着说:“我们去,我们去磕头认错。”
沙黎苍又一脚把侄儿踢开,虽然他手筋被挑断,但内力并没有损失,这一脚指把沙河亮踢开了几个跟头。沙黎苍踢开沙河亮后,又盘腿坐下,说:“来吧,给我个痛快,让我再看看老鬼的泣神刀法。”眼中竟充满艳羡,那是他一辈子都学不到的绝学,永远都领会不到的境界。
乌蒙点点头说:“我成全你,让你死在你这辈子都学不全的刀法之下,对你也不亏了。”说完,手握刀柄,也不见肩上有什么动作,瞬间一道寒光闪过,再看刀已回鞘,仿佛从未动过似的,追风斩果然名不虚传。闪光过后,只见沙黎苍眼中光芒大盛,仿佛看到了什么晶光灿烂之物,然后就看到沙黎苍脖子上一圈红丝,慢慢沁出血来,血越流越多,最后似乎被血冲开了似的,头颅一歪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滚,最后停下,眼睛还是光芒四she,看着天空,说了一声:“好刀法。”说完后,沙黎苍那具无头尸体就倒了下来,血流成溪,沙河亮跪着跑过来,抱着叔父的尸体痛哭。
楚天阔见乌蒙的刀如此之快,而刚才砍下沙黎苍的一刀又十分jing妙,果然正如沙黎苍所说,好刀法,楚天阔大为惊叹。砍下沙黎苍的头后,乌蒙从腰间拿下一个皮囊,打开把沙黎苍的头颅放进去,皮囊中有石灰,可以防止头颅腐化,楚天阔料想他是想把沙黎苍的头颅带到师父墓前拜祭。
乌蒙收拾完沙黎苍的头颅后,把皮囊系在腰间,站起来对沙河亮说:“我就在终南山,想报仇就上山来找我。”
沙河亮却彷如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摆着叔父的无头尸在哭,楚天阔见他哭得凄厉,不禁为颇为同情,当初莫北望丧生,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悲伤,人只要还有悲悯,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对亲人,那就还不算丧尽天良,楚天阔心想就暂且放过他这一回吧,希望他金盆洗手,不要在为祸水道。
这时候罗乃毅朝乌蒙和楚天阔走来,身后跟着漕帮几个堂主,罗乃毅走近了抱拳说:“乌大侠,今ri得蒙出手相助,漕帮没齿难忘,不如移步堂内,我们略备薄酒,我替乔帮主多谢乌大侠的出手之恩。”
乌蒙大手一摆,说:“我只是替师门清理门户,并无意介入江湖中的帮派恩怨,这酒就不必了,我还要赶回向师父献祭。何况你们也有高人相助,根本不需我多此一举。”说完看着楚天阔,眼带赞赏。
楚天阔拱手道:“晚辈楚天阔,先父是漕帮中人,我特地赶来助阵。我前几天在蓬莱岛,游任余老前辈还提起你,说要邀请你进中原来共抗魔教。”
乌蒙似乎觉得一个漕帮中人和蓬莱岛扯上关系有点奇怪,但不想深究,说:“什么魔教神教,不都是武林中人意气用事争抢地盘,我不想介入,不过如果辜沧海想打架,我倒愿意领教领教他的‘天罡**’,其他恩怨我不关心。”
罗乃毅问:“刚才那人使得真是‘天罡**’?”
乌蒙说:“看样子像,当今武林这样的掌法并不多见。”
楚天阔说:“莫非那人就是辜沧海?”
乌蒙摇摇头:“辜沧海年过花甲了,不会这么年轻。”
“难道是他的传人?”
乌蒙说:“有可能,可能是他的儿子辜道吾,我在漠北有所耳闻,漠北有商人和西域通商,偶尔带回混元教的消息,据说辜沧海有个儿子天资聪颖,已经继承了辜沧海的衣钵,据说‘天罡**’修为不在辜沧海之下,从刚才他的招式看,‘天罡**’恐怕也有七八重境界了。”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刚才那随从打扮的人,竟可能是混元教少主,难怪武功如此之高,更惊讶的是楚天阔可以力挫“天罡**”七八重的功力,这大大地鼓舞了漕帮众人,有跟楚天阔相熟的人已经在冲楚天阔打眼se,恭喜的戏谑的嫉妒的什么都有,楚天阔这才明白,原来辜道吾用了辜的谐音字顾来做化名,自己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乌蒙对楚天阔说:“我看中原有你襄助,估计辜沧海兴不起什么风浪了,除非他练成‘天罡**’第九重,我就不叼扰了,就此告辞。”
楚天阔说:“这次混元教进入中原极为周全,兵分几路,而且合纵连横,笼络了不少中原豪杰,从去年开始就不断有人侵扰中原,恐怕不是像十九年前那样好对付了。”
乌蒙哦了一声,显然也没有太大兴趣,说:“武林争霸,说到底还是手上功夫,最后还是看能不能克制住辜沧海,只要制服住了,混元教自然不成气候,无法在中原立足,没有制服住,那混元教凭声势就能问鼎中原,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我还要赶回去,就此告辞了。”乌蒙显然不愿意和漕帮过于亲近,找了空当就要走,乌蒙江湖地位极高,说一不二,罗乃毅根本留不住,还想开口挽留一下,乌蒙指着楚天阔说:“你跟我走一趟,跟我说说游老头的事。”说完,也不理楚天阔答应不答应,独自飞身上屋而去,楚天阔赶紧对罗乃毅等人抱拳称歉,追着乌蒙而去,两人一前一后如同大鸟般往西面而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