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薄练臣脸色阴沉,根本不搭理安粱,安粱亦沉默的坐在副驾座一言不发,转了头往外面看。
两人间的僵硬气氛就连坐在后面的女佣都感受到了,她呼吸都不敢深喘,抱着喝奶的孩子轻轻哄。
说来也怪,这孩子自打被薄练臣救下后,对他的怀抱不排斥了不说,还喜欢抓住他的大衣扣子咿咿呀呀的拉着他说话,眯了一双眼笑,似乎懂得想要跟他亲近了,可这本来高兴的事情,薄练臣反到高兴不起来,脸色阴郁。
今天差点出了事,他能高兴起来才怪,精神到这一刻才有些松懈下来呢。
他先将安粱送了回去,临下车的时候,安粱推了门便准备下去,薄练臣心中一动,伸手拉着了她,总算开了口道:“对不起,方才我的语气重了点,没想到你的感受,别气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他用最柔和的音调说着这番话。
背对着他的安粱本来满心的委屈和怨愤,在这一刻通通化为了酸楚,似乎每次无论他伤的她有多深,只要他一句话柔声软语总能让她的心柔软下来,不论她内心有多顽强的抵抗都无法抵挡他施展的魅力,她对他从来都是无法抗拒,可心是那么的痛。
看着安粱走远,薄练臣没发动车子,眼神深邃看着,知道她的身影不见,而后转眸朝佣人清冷的看了一眼:“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在爷爷面前提及,知道吗?”
“明白,臣少爷。”佣人唯唯诺诺的点头。
薄练臣满意的看了眼喝着奶睡过去的纯真睡颜,心里的阴霾有所散去不少。
…。
在席闻鸦家用完餐出来,研晟跟章珂一前一后的走着,谁都没开口,章珂的神色很是纠结,研晟心里想着事,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大概走了一两分钟,章珂差点与一辆飞驰而来的电瓶车撞上,还好研晟手疾眼快将她拉到了路边,“想什么呢,走路也不看着点。”
他虽然心里想着事情,但也没她这么马虎,都不看路走的。
章珂回过神来,一双水莹莹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咽喉里那句话想说出口却没勇气,只能化为一句:“谢谢!”
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却令研晟恍惚了下,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两人间心知肚明,但有些时候就因为对方都知道所以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章珂的手自然而然从他手心里抽离,指尖快滑走的时候,研晟紧了下,牢牢抓住了,脱口说了声:“对于我以前对你的欺骗和利用,我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伤害你,还有我跟鸦鸦的关系,说来或许你不信,但是她在我心里就像我尊敬的姐姐而已!我也不是看不起你的身世或者家世,以前我因为薄家确实对你有所成见,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人中也有可能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可能存在着好人,世间的黑黑白白很难分清,我也不该将他们分的如此清楚。”
以前因为薄练臣,所以他仇恨整个薄家,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薄少恒的所作所为,对席闻鸦的付出,让他一点点改变了观念,他也懂得更深的去看待问题和思考了,也算一种成长吧。
章珂被他突如其来的解释懵了一秒,继而,止不住的酸涩动容,“所以呢?”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或许……可以继续试试看交往?”
研晟说这句话有些微微不自然。
“不是欺骗,不是利用?”章珂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有些酸,有些涩,也有些甜。
研晟眼眸深了深,点点头,“是的,不是欺骗也不是利用,真心的。”
“研晟,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章珂展颜露出了笑,研晟亦露出一抹笑,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
做完美容的柳善容跟好姐妹们如往常说说笑笑走进了预定的茶餐厅,她们是这里的熟客,在这里有专属的包厢位置,几乎每次做完美容后都会上这儿来坐坐。
“呀,真不好意思!”
大门才走进去,一名太太包包的扣饰居然不小心勾住了路过的一名男人的衣袖扣子。
太太们停驻了脚步,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正瞥向另一头跟人说话的柳善容也不例外,她转眸淡淡望了过来,只望了那么一眼,她便呆在了原地,愣愣的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直到那名太太解开了扣饰纠缠,男人抬步要走,柳善容才反映过来。
“等等!”
她几乎想都没想,神情激动的冲上前想要扯住男人的衣袖,却被男人身后冒出来的似乎属下的人给拦截下了,那属下乍然看到她非常错愕,拦截动作都有些僵滞了下。
傅铭袂眉目寂淡,轻飘飘的看了眼柳善容,眸色闪了闪却没说话。
柳善容直指着他却难掩激动,“你是,你是?你母亲是不是姓柳?”
傅铭袂微微挑眉,寂静看她,“不是,我母亲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