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死寂的世界。【】
厚重的灰白色云被压得极低,衍生的不是双手可以触及天空的虚妄,而是在那起伏的漆黑色土地衬托之下,入眼的一切都化作沒有边际的绝望,在胸腔中难以宣泄的鼓荡着,行走在被天和地压榨至狭窄的空间中,稀薄的空气突然压抑得令人窒息。
当然,这里沒有完整的生命,所以它们不需要为这里的死寂感到压抑,甚至,对于外來的人而言,它们的存在让压抑的气息愈发明显。
那是漫目的行走在漆黑色土地上的一具具骷髅,它们的种类繁多,小至体型与常人异的最低级骷髅,手上拿着一把短刀或者斧子;大至高达数米的巨人骷髅,虽然手上握着简单的石锤或者巨斧,但每一次挥动间绝对能轻而易举的砸碎数十甚至数百具骷髅。
这是一个死去的空间,在毁灭之后,死去的人的尸骨形成的骷髅成了这里的主调,它们日复一日的保持枯槁的步伐行走着,彼此擦肩而过,沒有战斗,亦沒有交流,似乎每个独立的空间最终都会走向这种结局,在数万数十万年的文明进化之后,灾难降临,天地间最终只剩下一望际的死寂。
沒有人知道为什么。
在荆棘大陆所处的空间中,即便最强大的传奇强者也很难穿越虚空间进入其它的有机空间,他们可以保证不被虚空间中的力量扯碎,却不能保证破坏性极强的空间风暴不会找上他们,倘若遇见空间风暴,在那毁天灭地的威力之下,在强大的传奇强者也只能转身逃跑。
而正因为如此,荆棘大陆里的生命们,对于空间的认识其实并不多,只知道除了荆棘大陆之外,还存在着地狱,深渊之类的特殊空间。
至于神,那是凌驾于空间之上存在,沒有人知道神是如何诞生的,神又是如何毁灭的,只是突然之间,人们的耳濡目染之中,突然多了信仰着某位新神的全新教会,新神的教徒会将这名神的荣光传播发扬,直到遍布一方土地,然后,某一天,新神甚至会降下神迹,以显神威,从而获得更多的信仰。
但是,又突然有一天,这个教会瞬息之间就毁灭了,也许死于战争,也许死于神的沉寂,不可否认的是,这名神确实在人们有意或意间消失不见,而论对其多名忠诚信仰的牧师,论如何祈祷,也再法感应到其的神力在身上流淌。
唯一不可否认的是,在荆棘大陆记载的神谱上,很多神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或者,一些神甚至仅仅存在于几年间的史册上,但人们依旧能找到神的踪迹,也许是在某个教廷中,也许是在某个密林或者洞穴里,那往往是一座废弃的通往某个神国的神国之门,于是,荆棘大陆上的神学家们又有了新的定义,例如神的神国其实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是神们有能力为自己的神国假设神门,在荆棘大陆之上;并且,神可以为自己的神国定制规则,而其它的空间,大多数与荆棘大陆完全阻隔,其中沒有明显的规则,很可能连活着的东西也沒有,甚至连神也不愿光顾,这类空间,被神学家们称为“废弃的空间”。
而沉默之域,便明显是一个废弃的空间。
连神也不愿光顾这里。
此刻,距离阿兰萨进入沉默之域,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月多一些的时间。
之所以能够如此精准的计算时间,是因为阿兰萨指节上的国库之戒又能使用了,通过藏在国库之戒里的魔法时钟,阿兰萨可以准确的计算出时间,但耗费了三个月的精力后,阿兰萨再沒有兴趣去看魔法时钟上那一圈圈行走的指针,越是计算时间,反而越让他的心底感到一阵焦躁,于是,整整三个月后,阿兰萨放弃了对时间的计算,才会有这三个月后时间的多一些。
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这多一些的时间总共是几天。
某个漆黑的山坡上,两道人影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前方的人是一名瘦长的青年,他的身体被一件红色的曲线型铠甲包裹着,铠甲勾勒出的线条虽然不算强健,却能给人一种比结实的感觉;在这名青年身后,是一名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皮短裤的高大男人,或许应该重新坚定一下他是否还属于人类,因为他的身体之上,赫然是一颗狰狞的黑色狮头。
两人正是阿兰萨·莱恩和卡鲁·蒙德。
“嘛,也许除了在这光秃秃的地方走來走去之外,我们应该做点别的什么。”走在前方的阿兰萨突然停下來,把抗在肩上的寂静之刃插在地上,沉默之域里的骷髅们根本沒有灵魂,也就是说,阿兰萨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于是,少年只好以这种长时间握着武器的状态以应变随时突发的状况,阿兰萨抖了抖指节上的国库之戒,一瓶陈年好酒便落入手中,说:“嘛,卡鲁,我们來喝酒,怎样。”
然而卡鲁迎向阿兰萨的目光里却是透着一股迷茫,这就是失去一半灵魂后的卡鲁,有些东西他能够非常灵活的运用,比如他的战斗技巧,卡鲁依旧习惯一边施放神术一边挥舞柱子打架,但不知是因为这个空间接收不到神的荣光,还是因为卡鲁对战神阿拉贡的信仰已经随着逝去的一半灵魂消失了,卡鲁虽然每次战斗时都会念诵神术咒语,阿兰萨却从未见到有神术光芒在他身上亮起來过,而已经进入圣域级别的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负伤。
至于卡鲁现在在用的战柱,是存在阿兰萨的国库之戒里的,以前被卡鲁废弃掉的黑晶石战柱,阿兰萨对其做了简单的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