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银虎使的相貌特征,莫老头只用了八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身形魁伟,眉目阴冷。
说罢他还从怀中摸出一张发黄的羊皮,上面画着个男子的半身人像,却是笔墨凌乱,面目全非,几乎辨不出具体五官来,似是感觉易倾南看得怔愣,莫老头手指抚过,叹气道:“我是个粗人,本不擅画技,当初带着你东奔西逃只顾活命的,直到几年后安定下来这才想起要报仇,但此时双眼已瞎,只能摸索着画,就画成了这样……”
易倾南听得心酸不已,安慰道:“没关系,爷爷,我记得那人的声音,也认得他的背影,将来一定找他报仇!只是苦了你了,爷爷,你这眼睛……”
莫老头听她话里带着哭音,涩然笑道:“银虎使说我是为了躲避追捕,甘愿自毁双目,其实不是的,我这眼睛是被他下的毒给伤的,当时强撑着假装没事,后来慢慢就瞎了,我索性自己挖了眼珠出来,改了容貌这才逃过一劫,你也不必难过,这些年我都习惯了,这眼睛瞎了,反倒是因祸得福,耳朵特别好使,练就一身循音辨位的本事,这不,我在街上听着你的呼吸声就能寻出你来。”
至于那买通叛徒暗害风潇的罪魁祸首,莫老头一口咬定是那三国皇帝,因为只有各国皇室才有那样的实力和动机,易倾南问及证据,他却也拿不出来。
过后易倾南又问起早年藏匿清河村的事,莫老头的回答却与她听过的版本有所不同,一来她当年并非襁褓里的婴孩,而是已经年满三岁,二来爷孙俩之所以会在村里定居不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村长的私生子,刘喜。
“跟刘喜有什么关系?”易倾南奇道。
“刘喜乃是与你同岁,只差些月份,那时我眼睛还没全瞎,带你从沧州入境,本欲前往上京,路过青州在城外落脚,见他相貌与你有些相似,便动了心思,留了下来。”
易倾南微微张嘴,恍然大悟,原来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未雨绸缪,处心积虑,培养刘喜当替死鬼了!
虽然那刘喜实在可恶,但这样的遭遇也未免太残忍了点。
易倾南忍住那丝不认同,低道:“可我是女的,刘喜是男的……”
“当年夫人生下你,剪了脐带就交予我手中,银虎使并不知晓你的性别。”
“但刘喜不是都十五了吗,我怎么可能跟他同岁?”
莫老头不明所以朝向她:“你连你自己的岁数都忘了吗,你上月刚刚过了十五的生辰。”
“我……十五岁?”易倾南瞠目结舌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忽意识到他看不见,又自放下,喃喃道,“真十五岁了?”这小身板,也长得太寒碜了吧,明显营养不良,非洲难民。
莫老头蹙眉:“你怎么了,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
易倾南吐吐舌,使出穿越人士化解疑惑的必杀技:“我在逃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
莫老头点点头,对此小事也没在意,只问道:“你这些天可有加紧练功?可有每日继续用药水洗浴?”
“有的,都有的!”易倾南见他神情严肃,连连点头,在戏班子大院的时候也练过那么几晚,也算是加紧了吧,至于那药水洗浴,药草都丢半路上了,拿什么洗?睡梦里洗洗也就是了。
莫老头不知她只是应付敷衍之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这套内功心法是风教主留给你的,你日后要加紧练习,有此根基,学什么武功都是一习便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