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水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立即震慑住了北宁的这帮人,即使他们心头都憋着一把火,但在他凶残的手段前,还是选择了懦弱的隐忍和沉默。
城门口发生的事,很快就被士兵上奏给了凤奕郯和凌克清,男人冷峻的五官顿时黑如墨色,眉宇间浮现了丝丝煞气,“谁给他权利擅自离开城镇的?这是他咎由自取。”
凤奕郯的话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但他说得又是事实。
报信的士兵忐忑不安的跪在小宅前厅的地上,脑袋低垂着,不敢吭声。
凌克清眼见气氛变得凝重,急忙出声:“说到底还是南诏国这帮人太奸诈,居然想出这种奸计故意刺激我们,扰乱我军军心。”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愤愤的,似是想到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事,“这种小伎俩,绝对是卫斯理做的,只有他才想得出这种见不得光的计划,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军动摇吗?做梦!”
“不是他。”凤奕郯微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这方法绝不是他能想得出来的。”
卫斯理虽然肚子里墨水颇多,又心思缜密,但他身上到底还有着文人墨客的迂腐与正直,几次交手,他从不曾用过下三滥的手段,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兵败如山倒,让出四座边城。
“这……不是他还能有谁?”一道人影忽然从凌克清的脑海里闪过,但他却拒绝相信。
“呵,这么特别,这么独特的方法,除了她,本王想不出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凤奕郯低垂下眼睑,扑扇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底深处暗藏着的一丝赞赏,一丝莫名的情愫。
凌克清心头咯噔一下,脸色有些难看,王爷现在该不会是在夸奖那逆女吧?
“军中的粮食已不够将士们食用,从各条街道上找出的食物,也快没有了,再继续下去,哪怕南诏的大军没有发动攻击,我们也会弹尽粮绝。”凤奕郯的失态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个冷静、理智的王爷。
“他们简直太卑鄙了,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啊,用这种法子算什么好汉?”凌克清恼怒的咒骂道,凤奕郯知道的事,他心里何尝不知?但眼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破了这困局啊。
凤奕郯幽幽睨了他一眼,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凌相,你当真认为,我军能够与南诏硬碰硬吗?就城里这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
不是他故意想要说出这种泄气的话,只不过因为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他们的处境就如同那瓮中之鳖,强行突围,势必会伤亡惨重,但若是继续坐以待毙,则会被困死在城中,说是进退两难也不为过。
凌克清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讪讪的,似乎王爷最近很喜欢讽刺他,而且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是他的错觉吗?
“那王爷依你看?”凌克清向来能伸能屈,现在他只能倚仗凤奕郯,自然不敢计较他的态度。
凤奕郯没有出声,只是眸光有些晦暗,沉默半响后,他才道:“皇兄有消息传回吗?”
“没有。”凌克清失望的摇摇头,自从吃了第一次败仗后,他们就一直用密信向京城寻求支援,可是,除了最初的一万兵力外,再没有任何的大军赶赴前线,前来帮助他们,以至于他们才会这么快落入这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中。
“再等两日,两日后,若皇兄还没有音讯传来,本王再另做打算。”凤奕郯烦躁的挥挥手,不愿多谈,他神情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身侧的气压低得吓人。
当初率兵攻打南诏,他接过帅印时,有多意气风发?那时,他何曾想过,竟会沦落到这种举步维艰的境地中?
他原以为失去了南宫玉的南诏会是一盘散沙,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凌若夕会突然出现在战场,而且还和他站在敌对的阵营里,帮着南诏驱逐他们。
凌克清见他面露深思,到了舌尖的疑惑愣是没问出口,他原本还想仔细大谈打探他的口风,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那王爷,微臣暂且告退了。”他略一拱手,抬脚就打算离开。
“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不要被城门外的闹剧影响,那只是敌人的乱心之举。”凤奕郯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克清点点头,尽忠职守的将他的命令传达给将士们。
虽然这话是带到了,可是,那些污言秽语岂是人想不听就能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