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凌若夕平时的强势与霸道,她突然间变得柔情万种,反倒让凌小白各种无法适应,他羞涩的红了面颊,小脑袋轻轻垂下,似乎有一缕缕热气,从他的头顶上升起。
第二天,皇宫招贴出的榜文惊动整个南诏,虽然最初有流言传开,但百姓们却只把这则消息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女人公开选夫,这简直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可谁会想到,这事竟是真的?
“皇后娘娘是疯了吗?真的要从天下人中选夫?”
“该不会是因为皇上的失踪,所以自暴自弃了吧?”
……
聚集在皇榜前的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有人无所谓,大多支持凌若夕的,都是些女子,她们希望着她能够改变女人的地位,让女人也能够享受与男子同样的权利。
“皇后娘娘不愧是咱们的表率,哼,有娘娘在,看哪个臭男人还敢随随便便纳妾,逼急了,咱们就自立门户,学娘娘选夫!”
“就是啊,娘娘做得真棒。”
女人们在暗地里替凌若夕点赞,拼命加油助威。
也有进京参加科举的学子,写书反对凌若夕的这个决定,声称她破坏了南诏国的国风,只可惜这种书甚至没能传入皇宫,就被发现的妇女们撕成了碎片,连带着,那名学子也受到了无数女人的白眼,只能灰溜溜躲在客栈里,不敢出去。
凌若夕选夫的事在南诏国愈燃愈烈,几乎所有人开口闭口所谈论的都是这件事,云井辰即便闭门不出,以他的耳力,也能够听到屋外街道上时而响起的谈话,他孤身站立在前院中,参天的梨花树,在风中散落下美丽的花瓣。
景色虽然美轮美奂,但他的心情却始终低级,神色黯淡。
她真的这么做了,她真的要公然选夫了!云井辰不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坦然的去祝福她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心窝里被关着的那头名为嫉妒的野兽,此刻已经伸出了最凌厉的爪牙,想要见她,想要阻止她,可偏偏理智又把这股冲动压制得死死的。
他的心似乎被分做了两半,一半正在拼命怂恿他冲进皇宫,去见她,另一半则不停的告诉他,他既然选择了放手,就应该默默的祝福。
“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女人提着刚刚打包好的药包从大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傻站在梨花树下的男人,惊呼道。
云井辰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任何的反应,充耳不闻。
女人不满的哼了两声,走上前,想要去推他,惹起他的注意,可她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手臂时,被他侧身躲开,突兀的停在半空。
云井辰不悦的盯着眼前这个屡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警告道:“姑娘,请自重。”
“什么嘛,谁让你刚才无视我的?”女人气恼的说道,她又没有错,明明是他自己没有礼貌。
云井辰不愿同她多谈,直接下了逐客令:“姑娘,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的给你治病,替你熬药,你居然要赶我走?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女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云井辰神色不变,就连以前时常挂着的惯有笑容,此刻也化作了冷漠,“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他从来没有开口向她求助,更没有请求她出手医治自己,是她自作主张的试图闯入他的生活里的。
女人气得哇哇大叫,只是任由她如何撒泼,也没能够换来云井辰半分的动容,他极其冷静的站在原地,如古井般的双眼,平静的凝视着她,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他的注视下,女人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气恼的将药包扔到地上,“我不理你了,真以为我喜欢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吗?混蛋!”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门,木板门被她重重合上,声响巨大。
云井辰看也没看地上洒出来的药材,她的这些药他从没有喝过,每一次她煎好放到一旁,在她离开后,都会被他倒掉,因为他知道,这些药只能治标,根本无法治好他的伤势,他也不愿意欠一份人情。
云井辰抬脚回到房间,盘膝在木板床上坐下,三千青丝堆散在他的前胸后背,他闭上眼,想要用修炼的方式静心,但不论他如何努力,心头的那抹烦躁与妒火,始终不能熄灭。
“噗——”玄力震伤了筋脉,一口淤血笔直的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俊朗的面容,此刻憔悴得如同一张白纸,他抬起手臂,若无其事的将嘴角的血渍擦掉,似是早已经习惯了。
“若夕,你这是想把本尊逼疯吗?”她明明知道的,自己就在京城里,明明知道的,他不会离开她太远,明明知道的,他一直在暗中默默的关注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还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他?
云井辰黯然握紧拳头,鬼斧神工的五官此刻紧绷着,隐忍的怒火不断在他的眸子里攒动。
早朝,礼部连夜赶出了一份折子,上面清楚的写着有关大选的各项事宜,虽然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每年帝王的选秀流程,礼部十分清楚,他如法炮制了一份,只不过将选女人变成了挑选男子。
先从各地方收集画像送到宫里,再由礼部筛选,那些身份、背景、长相、气质不符合的,将会被剔除,留下的,再由凌若夕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