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早已面目全非,身上是被鞭挞过的可怕血痕,那些痕迹是在凌若夕的默许下,由深渊地狱的人亲手烙上去的,就连死,他们也不愿这五人死得太安宁。
双足在地面轻蹬,纵身跃上宫墙,将手里的麻绳捆绑在宫墙内冒出的树枝上,随后,将尸体推下去,摇曳的尸身展现在众人的眼前,有不少胆小的妇女捂嘴惊呼,有好些孩童吓得哇哇大叫。
但深渊地狱的人却目不斜视,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似的。
凌若夕冷冷的望着宫门的方向,没过多久,就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往鹿台的方向齐聚,她神色不变,仍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云井辰挑眉望去,在看见来人时,眸子里划过一丝精芒。
卫斯理、于老携同正二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顺着长廊而来,在鹿台下方的草坪上伏地叩拜,向凌若夕进言,请求她撤回曝尸的命令。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样做会对她的声誉造成怎样严重的影响,希望她能够三思。
凌若夕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
很快,众多官员一个接一个闭了嘴,谁也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把他们的进言听到心里去。
“都说够了?”待到他们安静以后,凌若夕才冷笑着启口问道,如同古井般深邃幽冷的眸子,挨个扫过下方的诸人,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只感觉一股寒流顺着背脊蹭地爬上头顶。
那是从内心深处滋长出的恐惧与害怕。
他们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卫斯理犹豫再三后,终是硬着头皮开口:“摄政王,请三思啊,纵然那些人犯下滔天罪行,但人死如灯灭,万不该做出这惨无人道的事,这会让百姓对您失望的。”
他苦口婆心的游说道,只可惜,对凌若夕而言,他们所有的理由,通通站不住脚。
“从此刻起,任何胆敢求情之人,杖责二十。”这是她给出的回答,冷漠到残忍,全然不顾下方求情的是朝廷的栋梁,是南诏国的中流砥柱。
“摄政王……”卫斯理难以置信,那些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让她这般动怒?若说仅仅是因为刑部尚书府的命案,他绝不相信,其中必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理由。
凌若夕眉心一跳,“拖下去。”
两侧的侍卫面带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执行她的旨意,毕竟,这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啊。
“摄政王,还请三思!”于老眼见事态不对,想要开口为卫斯理说情。
“两个人一起拖下去,二十大板,不得放水!”凌若夕无情的命令道,“谁再多说一句,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拖走!”
勃然加重的语调让两侧的侍卫打了个机灵,他们低垂着头走上前来,苦笑着想要将卫斯理和于老带走。
但手还没触碰到他们,就被他们挣开了,卫斯理拂袖起身,一脸大无畏的说道:“摄政王,就算今日,你要让微臣死在此处,有些话微臣还是不得不说!请摄政王为南诏的江山社稷着想,莫要为自己换来一世骂名。”
“四十大板。”凌若夕神色不变,淡漠的吐出了四个字。
于老急得只想捂住卫斯理的嘴,这种时候,不是火上浇油吗?
“摄政王,您这么做世人只会说您惨无人道!说您暴虐不堪……”卫斯理似乎是和凌若夕杠上了,还在不依不饶的继续。
“六十。”
“他日,百姓们不会记得您所做的一切,只会记得您犯下的过错。”
“八十。”
……
眼看着数字节节攀升,大臣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于老一咬牙,脚下一个错位移动到卫斯理身后,干脆利落的将人打晕。
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八十大板,带走。”凌若夕闭上眼,吩咐道,丝毫没有顾忌卫斯理昏迷的情形。
侍卫们苦着一张脸,在于老的怒视下,轻手轻脚将昏迷的丞相大人抬走,很快,御花园中就有板子声传来。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剩下的这帮大臣哪里还敢说话,还敢替那些死去的人说情?他们只能无力的跪在地上,听着若隐若现的板子声,默默的为卫斯理哀悼,为他祈祷。
齐聚在宫门的百姓直到入夜,才渐渐散去,但还有一些看好戏的人,留在宫门口,瞻仰着这些悬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