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儒退休的国家干部,他去年在小区买下一套两房一厅的小单元,位于8栋8楼a座,他儿子在澳大利亚经商,他买房时,儿子建议他买五层以下的,但蒋儒固执要买顶楼,他有自己的打算:一是爬楼梯可以锻炼身体;二是可以在天台种些花草;三是可以在楼顶搭个小茶室,一边享受海风,一边享受茶的茶香,还可以看夜景,金山小区位于金山山腰中,城市一大半的风景收入眼中。
2013年6月15日晚上,蒋儒约好友梁小平来自家天台上泡茶,他俩深交多年,喜欢钓鱼和泡茶,平时白天他俩在平坑水库钓鱼,晚上便来蒋儒家泡茶。这天的月光特别好,风也特别凉爽,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把城市照得如同白昼,他们很久没有享受过明月清风了,他们慢慢品着上好的大红袍,细细诉说着少儿时的往事,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正当他们准备各自回家睡觉时,突然听到一声叫喊:“上天啊,你为什么容不下我……”他俩寻声远望,看见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人站在第5栋天台的护栏上,双手高高举起,抓向夜空,那人离他俩大概70米,背对着他俩,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人好像醉酒的样子,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他们非常担心他会掉下去,如果掉下去的话,必死无疑……突然,那个双脚一蹬,双手向前扑去,跳楼了……
他俩倏然起身,向楼下跑去,蒋儒下楼时摔了一跤,膝盖被撞出血来,但他不顾疼痛,爬起来向5栋跑去,当他俩气喘吁吁地跑到那里时,看见七八个人围在那儿议论纷纷,他俩上前拔开人群一看,跳楼者面朝下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浑身是血,脑袋裂开,白色脑浆混合着鲜血溅洒一地,散发出脑浆的腥味,样子非常恐怖……蒋儒胆大一些,他蹲下身子,把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试探着,但是没有任何反应。蒋儒摇摇头,赶紧掏出手机,要拨打120和110,有人叫他别再打了,他们已经打了两三次了。
120车很快赶到,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一会儿,又撑开死者的眼睛,把强光手电照在眼睛上,看见死者的瞳孔已经扩散,说:“没救了,等着警察来处理吧,请在场的每个旁观者不要去翻动死者的尸体,免得破坏现场。”
蒋儒对医生的说法有些反感,说得好像死者是被人谋杀似的。
江北分局的警察赶到了,看到了死者,带头的警官叫郭川,他吩咐三个手下对现场进行勘查,问围观者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他们都是只听到一声巨响之后,才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的。有的人只穿着睡衣或短裤,可见他们是在睡梦中被响声吵醒的。
郭川问谁会认识死者?有个中年人说:“他叫李欢,是星空家具公司的总经理,他住在5栋a座8楼,我住在5栋a座7楼。”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响声才下楼看的。”
“有没人知道死者是怎么坠楼吗?”郭川问。
“我知道,我亲眼看见他跳楼的。”蒋儒走到郭川的面前说。
“哦,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儒,是8栋8楼a座的住户,当时我和朋友梁小平在8栋天台上泡茶,正准备回家睡觉时,突然听见死者站在5栋天台的护栏上大声喊叫,不到半分钟,他双脚一蹬就跳楼了。”
“当时他身边有没可疑的人?”
“没有,绝对没有,小区的灯光很亮,天上的月亮也很亮,我和梁小平看得十分清楚。”
“这么说死者是自杀死亡了?”
“肯定是!”蒋儒和梁小平异口同声地说道。
郭川叫蒋儒和梁小平跟他回分局录口供,他俩坐上警车,到江北分局录口供。他俩录完口供从分局出来之后,已经凌晨两点了,蒋儒深深地叹一口气说:“唉,这个李欢怎么会放着富贵的日子,偏偏要寻短见呢?害得我们半夜没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