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双显然气的厉害,却并没有立刻发作出来,而是对着苍澜渊施了一礼,“太子殿下见笑了。民女虽已遣散城中所有人,但展先生和另外几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民女也不想做绝,就由得他们留了下来,却没想到展先生会这般慢待殿下,妾身惭愧。”
“无妨,”苍澜渊大度地一摆手,“原也没什么,倒是展先生对城主一往情深,城主更是念旧之人,让人敬佩。”
“殿下见笑了。”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听他夸自己痴情,展傲竹大为高兴,得意莫名,“草民方才多有得罪,请殿下恕罪!”
“不妨事,”苍澜渊大度地一摆手,“既然展先生来了,那就一同坐吧,人多也热闹些。”
“这……”展傲竹登时一脸期盼,却不敢擅自做主,偷偷看向雪无双,“无双,你看这……”
雪无双的笑容立刻有些冷,不过也没驳了苍澜渊的面子,淡然道,“既然殿下开了口,你就一同坐吧,不过不得再对殿下无礼就是了。”
“怎会,怎会!”展傲竹大喜过望,一溜烟地跑过来坐下,高兴得脸都笑成一朵花。平日里他极少有机会这样亲近雪无双,这次还是得了苍澜渊的好处,他怎可能再生事。
雪无双看都不看他一眼,重新执壶替苍澜渊斟上一杯酒,“殿下不要被方才的事扰了兴致才好,来,民女陪殿下继续喝。”
展傲竹喜滋滋将酒杯递上,原是想雪无双也能给他倒一杯酒,结果她接着就将酒壶放了下来,他脸上笑容一僵,顿时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幸一旁的碧螺(已经是木清洢的魂魄)实在不忍心看他太过没面子,上前拿起酒壶,替他倒了一杯酒,“展先生请。”
雪无双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要你多事?退下!”这丫头今天也太大胆了,未经她允许,竟然擅自上前,找死吗!
木清洢也不多说,退了回去,“是。”
雪无双这才端起酒杯,“殿下,请。”
“请。”
苍澜渊也端起杯来,才送到唇边,却忽听木清洢一声大喝,“别喝!”跟着人影一闪,她眨眼就到了他面前,“啪”一声,将他的酒杯打飞了出去!
雪无双一惊,拍案而起,怒道,“碧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太子殿下?”
木清洢冷冷道,“城主何必装做不知,这酒里明明有毒,你是想毒死澜渊是不是?”
什么,有毒?展傲竹大吃一惊,拼命抠着喉咙,想把刚刚咽下去的酒给吐出来:无双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把他给毒死,这……
雪无双更是又惊又怒,“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这酒里哪里来的毒,你再乱说,我绝不饶你!”
木清洢冷笑一声,“是啊,这酒里的确没有毒,所有你才敢喝下去,真正有毒的,只是澜渊手里的这只酒杯而已,对不对?”
木易擎心猛地一沉,刹时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难怪他方才就在奇怪,这酒里似乎没有什么古怪,莫非雪无双并未打算动手不成。却没有想到,她会单将毒下在苍澜渊的酒杯上,冤有头,债有主,她倒是讲理。“雪城主,你这是何意?敢对当今太子下毒,你是何居心?”
雪无双一时还没有看出不对劲,瞪着碧螺,满眼杀机,“碧螺,我念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跟你计较,你再胡说八道,我必不会饶你,还不滚下去!”
“怎么,城主心虚了吗?”木清洢走到苍澜渊身边,扶上他的肩膀,“你当真以为将毒下在酒杯上,我就看不出?你这毒虽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雪无双,你承认了吧!”
雪无双心下惊怒莫名,终于察觉到不对,指着碧螺,“你、你……”
“怎么,城主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木清洢挑了挑眉,“你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我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吧?”
“木清洢?”雪无双大吃一惊,不也相信地瞪大眼睛,“你、你竟然……”以前她只听自己那修习法术的父亲说过,有灵魂附体这种事,今日却是第一次见,怎不叫震惊莫名?
“对,我只是暂时占据了碧螺的身体而已,她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木清洢冷笑一声,“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城主巧笑嫣然,暗里却给澜渊下毒,是何居心?”其实还用问吗,这不正好说明,雪无双一开始的笑脸相迎都是假的,她分明就一直在恨苍澜渊害死青藤,所以借着这机会,卸去他的防备之心后,再将其毒杀,以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