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看平地上的其他人,东瀛的小皇子比大夏的那个胖商人功夫好上许多,当下已经站在远远的街边上悠哉摇着扇子看这一场混乱,而他身边的那个中年黑衣男子也依旧紧跟左右,脸上没有一丝喜怒。拓跋朔正在搭救负伤的那几个大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跟我去济世堂!”也朝着白罗走的方向离开。
林杝站在纷乱的大街上,忽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应该做什么?上去打不过,街上太乱她一个人也照管不过来,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俨然就成了一个迷路的小孩。还是李束樘脑子清楚,又吼她一句:“傻站着作何,去搬救兵啊!”
“去哪里搬?”
禁卫军?府衙?还是江湖豪杰?
李束樘觉得其实林杝是被吓到了,从她发现那张纸头上写的字与他左手的笔记神似之后,就一直在状况外。于是不冷不热吐出一句:“自然是七王府。”肥水不流外人田,七王爷护驾有功的话,承恩帝再不情愿也要表面上嘉奖一下他,何乐而不为。
“……”你就不怕皇上说你监守自盗?
后来林杝没有听李束樘的话去七王府,熏沐楼上坐了那么多达官显贵,以瑞木老将军为首的几位将军只要朝天上发个信号,四面八方涌来救兵,在京城的将军虽然手上有兵权,实际的军队还是在边境,有副将军把守,这些救兵不过是他们养在府上的家丁,却也是个个身强体壮,搬运起伤员来一点不含糊。
林执笔就在旁边搭把手照顾照顾伤员,又让小太监去把京城里的大夫都找来,济世堂里挤不下那么多人。
张星彩小心翼翼避开受伤的人走过来,拽了林杝的胳膊就大大咧咧问:“林姑娘,这是怎么了?”她被苏玄明的软骨手一点,半个时辰之后才恢复力气朝苏玄明消失的方向追来。当时她摊在墙边就看到许多人像见鬼了一样四处奔跑,甚至有两个好心的还以为她也是受伤的想要扶她去医馆治疗。这会儿终于能来看个究竟,委实震撼了一把。
“擂台塌了,很多人受伤,正忙着善后。”
有个小太监这时跑过来,“林大人,皇上找您呢。”
林杝浑身抖了抖,总不太想面对承恩帝。
张星彩一愣,拽着林杝的衣袖还不肯放,“那啥,姑娘你看到苏玄明没有?”
“他有来过?”
“是啊,我之前碰到他了,见他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林杝边四处寻觅了一下,根本找不到苏玄明那个醒目的身影,转念又觉得已经没有意思,这事情弄成了这样,东瀛的那场比试必然是无疾而终。
小太监在旁边催:“林大人……皇上等着呢……”
※
依然是那个三层最中间的雅间。只不过当下充满了血腥气,原本摆设精致的装饰也已经七零八落。
那血腥气不但是刺客和侍卫的血,屋内还有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时高时低,苦不堪言。宫里的陆太医和林杝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门口,林杝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很恭敬地让开路让他先走。屋内零星几个男子的脸都撇向另一边,因为舞阳公主受惊吓过度导致早产,正躺在碎掉的屏风后面痛苦哀嚎。方才林杝听见的那一声惨叫也是她发出的。其实长公主预计的临盆时间也就在下个月,不算太早产,能生下来胎儿也可以成活,只是受了惊吓导致状态不对,加之胎位貌似也不正,于是变成了现下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
驸马还有德妃一人一边受在舞阳身边。
“舞阳……”
“姐姐……”
两人见到陆太医赶到那一瞬间,宛如见到观世音菩萨,德妃跪着就扑过去边哭边求太医:“快救救我姐姐!”早就忘了自己是身份尊贵的娘娘。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在医者面前亦如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