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气,除了骂他一顿,她难道还真的能再做什么吗?
“你不要忘了,黑手党到底是谁在做主?是我,不是我爹地,更不是我妈咪,懂?”他眯着眸,语气阴柔,“慕慕,乖乖跟我走,别逼我恨你,”
他手指上的力气越来越好,几乎生生捏痛了她的神经,“让我恨你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
他的手停在她的脸上,温暖而宽厚的手掌,他现在姿态温柔的托着她的脸,但覆手就是毁灭,“说,让我带你走。”
她站在他的面前,头一次庆幸自己留的指甲忘记剪了,尖锐的指尖没入她的掌心,见血的刺痛让清醒跟理智回到她的身体,她仰着脸,“是我对不起你,我很抱歉。”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银魅,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哪怕唇角有血不断的溢出,也丝毫没有折损他的俊逸。
“我不会走的,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西泽尔,我们好聚好散,我给过你机会,也给过我们机会,但是真的很抱歉,”她收回视线抬着继续看他,“我没有办法真的爱上你,我不想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
“解药的事情你不需要再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我在这里很好,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我麻烦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离开英国,我不奢望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但我希望,你不要恨我。”
从来不知道说一段话也可以这么辛苦,她的脸上维持着的笑容几乎让她整个面部神经都陷入僵硬,但还是在微笑着。
西泽尔一张英俊而布满力戾气的脸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你没有办法爱上我?”他低头看着她的脸,黯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你觉得我在耽误你的时间?”
“西泽尔,”她闭着眼睛,像是不想看到他的脸,语气带着哀求,“你走吧,算我求求你,走吧。”
她从来没有求过他,第一次,居然是求他离开,求他从她的身边走开。
宫神慕,你还敢不敢再残忍一点?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双原来流光溢彩睥睨风华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了灰败,从未有过的灰败。
神慕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冲到他的怀里,或者直接晕倒。
她不敢,所以只能闭着,催眠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之间的空间变成了死寂,彻骨的沉默。
银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神慕的身边,手牵着她的手,眼睛却看着西泽尔,语气从容而笃定,“刚才你打我的那二十几拳,算我给慕慕赔罪,她对你愧疚,所以我替他赔罪,但是,既然你已经打完了,她就不欠你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们互不相欠,慕慕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再插手。”
“呵,”他冷笑了一声,“刚才的那几十拳,连利息都不够付我,宫神慕,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