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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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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铁汉柔情炕上走(2)

“咦,你和她有点像?”

言蹊低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王麻子捏着自己下巴的小胡子,环视周围一圈,眯起眼睛问:“你有没有见过我刚刚说的那个女人?”

言蹊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看到。

“真的?”

王麻子不信,围着言蹊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眼熟,“我们以前见过?”

言蹊缩了缩脖子,坚决地摇摇头。

王麻子趁人不备,伸手钳住言蹊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一半脸被刘海遮住,露出来的一半脸蜡黄,看起来气色十分不好。

王麻子赶紧缩回手在身旁小弟的衣肩蹭了蹭,好像言蹊身上有传染病毒,言蹊余光里看到了赶紧咳了两声,“咳咳……大哥我可以走了吗?”

“快滚快滚,看到我刚刚说的女孩子就来告诉我。”王麻子挥了挥手,似乎十分不待见她。

言蹊诺诺应下,后退了几步然后扭头就走。

王麻子看着言蹊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摸着下巴,问身边的小弟,“我说,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人很眼熟?”

小弟没有见过言蹊,本来她在家的时候就很少出门,每天早上去洗衣服回家的路上还不小心被王麻子看到了,这才诱发了后来的祸事。

小弟摇了摇头,王麻子“啧”了一声,倒也没放在心上,扭头往客运站走去,那个小妮子要离开小镇,除了客运站没有其他二路,而他只要守住了客运站那小妮子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只要还在小镇上,那她就蹦跶不出什么花样。

王麻子想起言蹊那张娇艳如花心头一阵燥热,原本就猥琐的脸上更加丑陋,招呼着小弟往客车站走了。

言蹊侥幸夺过一劫,好在王麻子见她的次数不多,这样乍一看他还认不出现在的她,但是要是换成熟悉她的人,她这幅样子估计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客运站这条路不通,她也不能强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就是还在山洞里受伤的男人。

现在买东西都要票,这是一个计划经济的时代,单有钱还不够,要去正规的店里买东西还要有相对应的票据。

可是她身上只有钱,那是她十多年来一点点攒起来的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便想着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仿佛只要敢做的人都能富起来,而她本来也想借这阵东风,可现在看来,那都是以后太过遥远的事了。

眼下她溜进小镇上的黑市,这里是应运而生的地下交易场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虽然说政fu压制下老百姓们都是遵规守矩,但总有那么些人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铤而走险私下交易。

言蹊现在没有票,她身上只有钱,所以黑市是她不二的选择。

买好了酒精和消炎药,言蹊身上的前也去了大半,黑市里虽然不用票但是价格也是比外面正规店里高得多,尤其像药这些比较特殊的商品,更是常常都是有价无市。

言蹊怀里揣着药,小心翼翼地往山里跑,她怕身后有人跟着还特地绕了路,索性回山洞的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拨开山洞口的草堆,言蹊进去就感觉到了一阵逼人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往他身边,腆着脸凑上前道:“言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男人盯着那张蜡黄蜡黄的脸,不知是因为脑袋受伤的原因还是其他,他总觉得这张脸对于他而言相当的陌生,可从她身上也感受不到恶意,男人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言蹊见他不愿意说话倒也乐得清闲,他不说话她也不用找话茬子,他们两个说到底是陌生人,少说少错。

从怀里掏出药放在一边,看到她之前放在这里干粮他没有吃,伸手拿了一个干馍馍,递了过去,“言大哥,你不吃吗?”

男人盯她看了一会,最终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干馍馍,道了声谢然后快速吃完了手里的干馍馍。

他吃东西的动作十分迅速却不显得粗俗,言蹊怕他噎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吃小心噎着。”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后背,男人下意识地往左边躲,试图躲过她伸出来碰他的手。

言蹊也没想到这人就算是失忆了警惕心还是那么强,她无意识地咬咬唇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药蹲在他受伤的小腿边,扭头对他说:“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她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医生,虽然只是中医但是对于这样的外伤的基本处理方法她还是知道的,下手又快又稳,只是因为物资有限,她能做的也不多,不过看这人的身体素质非比常人,这样的伤只要处理得当好起来也快。只是因为拖太久了,若想恢复如初去有些困难。

眼底闪过一丝可惜,当她伸手碰他的腿的时候,男人下意识地缩回腿,只是被言蹊强行压住,有些埋怨的口吻:“受伤了还不好好听话,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果然,男人听了不再抵抗,只是盯着她的动作视线不移,定定地看着她。言蹊倒也不在乎他看,只是当她下手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样的端倪。

这人的伤口根本不是简单的擦伤,这是枪伤后留下的痕迹!

她上辈子在军区总医院,也曾有机会看过真正的枪伤,那时候真正见过枪伤的医生不多,因为那时候真正能接触到枪支器械的人也不多。然而在这个时代,受了枪伤的男更不简单,她这随手一捡到底捡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按捺下心头的不安,言蹊快速将伤口处理好回头展颜一笑,“弄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话没说完,言蹊发现身旁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的笑渐渐没了下去,不禁问道:“你这样看着干嘛?”

男人盯着眼前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虽然蜡黄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其中精致的五官,他没想到面对这样丑陋的伤口,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将伤口处理得那么细致,看起来十分熟稔。

“你不怕?”

言蹊脸一僵,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脑袋转了一圈都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干脆往人怀里一扑,紧紧搂着那人精瘦的腰,她甚至能感受到这人胸口结实的肌肉和散发着炽热的男人味,

“言大哥,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怎么会嫌弃你!”

言蹊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之前毫不犹豫地往人身上扑,因为她看出来他不习惯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已经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可等了又等,都没见她被甩开,反倒是她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点奇怪的变化。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那么接近,男人身上的略高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到她身上,她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浑身抬不起力气只能软趴趴地赖在男人的怀里。

言蹊现在都想给自己两耳光了,她刚刚往人身上扑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如随口编个蹩脚的理由糊弄过去也比现在好——她现在是想从他身上离开都没了力气。

想起系统留下的自求多福的四字箴言,言蹊顿时就觉得天黑了一片,她没想到这具身子居然那么坑爹!

慕炎只觉得怀里融进了一团柔弱无骨的小家伙,他甚至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她弄坏,这导致了他第一时间没有将她推开。

两人之间一片寂静,山洞外的暖阳正好,分了一部分温度给他们,整个洞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带着温度的气氛。

“嗯。”

男人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言蹊觉得她的骨头更软了,欲哭无泪,她现在要怎样才能从这个要命的怀抱里出来啊!

“言大哥……咳咳。”言蹊干脆不再抵抗,将整个身子都赖在男人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我……”

话还没说完,言蹊的身子滑出男人的怀抱,好在他眼疾手快将人揽回怀里,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言蹊靠在他的怀里,微喘着气,“没事,只是老毛病了。”

慕炎想起怀里人蜡黄蜡黄的脸色,也以为她得了什么病,倒也没有说话。

有个温暖的怀抱,言蹊绷了一整天的弦渐渐放松,整个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慕炎看了眼怀里睡着的人,将人放在了一边,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身旁人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他有眼睛,看得出她在骗他。可她对他没有恶意,他干脆将错就错下去,只要她老老实实,那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言蹊这一觉睡得安稳,从家里逃出来之后她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却在一个简陋的山洞里睡得香甜。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火烧云撩起半天的云朵红透了脸,言蹊爬出山洞,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时间有些踌躇。

“唉……”

一声轻叹不由地脱口而出,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怎么了?”

言蹊回头,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低头看向男人受伤的小腿,不禁感叹,这人的恢复力实在是太逆天了。

她想不到出路在哪,身上的钱又用得七七八八,若是一直耗下去他们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言大哥。”言蹊默默朝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他之前的距离,“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慕炎想也不想,开口道:“京城。”

“京城?”言蹊只想着要逃出去,可她却不知道去哪里,苦笑一声,“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出去。”

言蹊见男人看着她,开口道:“这个镇上出去的唯一客运站被人堵住了我们不能去,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慕炎习惯性地皱起了眉,问:“这里是哪里?”

言蹊一愣,赶紧回到:“晏镇。”

“h省b市下的晏镇?”

“……嗯,对。”言蹊有些迟疑。

“我记得这里应该有一条国道通往c省。”

言蹊也知道这条路,但是那条路上因为是通往隔壁c省的必经之路,所以道上路霸横行,他们当地人一般都不愿意靠近那条路,都知道在那条路上混的人都不是省油的茬,大多数的时候都那避之三舍。

“可是……”言蹊欲言又止,“我们两个人,去那?”

慕炎抬头望天没有出声,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真实面目,没有说话。

言蹊咬咬牙,客运站那里不能去,除了去国道没有第三条出路,也就是说,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等你伤好了点我们再出发。”

慕炎点点头,转身回了洞里,言蹊也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这几天过得无波无澜,好在言蹊她带的干粮够,附近又正好有条小溪,他们这几天也算安安稳稳地过了下来,而慕炎小腿处的伤口也朝着好的方面恢复,站起来走路稍微注意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言蹊在洞里收拾东西,虽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她还是将能用的东西尽量都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收拾好了东西,言蹊爬出洞口对靠在一颗大树下的人说:“言大哥,我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慕炎看着那张蜡黄的脸在阳光底下模糊了五官,小小的人站在不远处朝他笑,他扶着树干站起来走了过去,才发现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小得可怜,才堪堪到他的胸口处。

言蹊也发现了,眼前这个男人目测有一米九多,她现在一米六五,在南方女孩里不算矮的身高在他面前却才到他的胸口。

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言蹊走在前头引路,两人走着人迹罕至的小路摇摇晃晃大半天终于到了国道旁。

只是他们没有靠近国道,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就连言蹊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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