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着夜行衣,岂会不让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盒子里的夜明珠推近二人一些,想到那伤口,最后忍不住瞧去,倒是呼吸微微一滞顿了要说的话,萧绎的皮肤其实很白很细,道不似那些常年在外打仗的武将,这般伤口显的尤为明显,再瞧萧将军这板着的俊脸,一时真是不知所措。
其实萧绎能与小表妹说上句话心里是满意至极的,但是一开始被当做贼人还被划伤了脸,总不好还笑眯眯的,倒是要有些男子的气魄,以后这小表妹若是嫁人后动不动便拿簪子划脸,倒是不好了,索性便沉着一张脸不吭声,让她记着些。
沈婳微微抿了抿小嘴,猜不透萧将军现在是何心情,心想更殷勤些总是不会错的,于是跪在床沿,鞠了袖子一角,凑过去替表哥擦拭流血的伤口,说来这般好的俊颜,让她划伤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萧将军依然不吭声,任由面前的小人摆动,因为沈婳刚才的紧张加上现在又是活动,身上冒着细汗便更是幽香难抑,茉莉花香一阵阵的钻进萧绎的鼻端,他长臂忽然一伸,拿起来刚才的“凶器”,盯着瞧,倒是觉得这般气氛正好,悄悄的便将那簪子塞入了胸前衣襟里。
沈婳怕他还念着自个刚才的鲁莽,倒是继续解释,“这……之前我在江南老家遇到过采花贼,至此便有了在枕下放个簪子护身的习惯,没想到大半夜的会伤着表哥您。”
沈婳解释的简单含蓄,她有藏簪子习惯并不是因为真的遇见过采花贼,而是比那采花贼更无耻之徒,便是那赵知县半夜闯过她闺房,为了得到沈婳,赵知县卑鄙到无所不用,连私闯姑娘家的闺房这种不合礼教的事都做的出来
沈婳当时正好在隔壁房间照顾生病的红玉,不小心在那里睡着了,临到回房间门口才看到屋子里有人,她当时便拍门叫喊了邻居,吓的赵知县狼狈跳窗,据说后来赵知县那三个月审理案子都是跛脚上的公堂。
沈婳轻描淡写的说着,萧绎却是沉默了一阵,沈婳不知萧将军到底在想什么?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萧绎沉默中却突然握住了沈婳擦拭的小手,定声道:“以后再不会让你遇到那些个孟浪子。”
沈婳心内腹诽,眼前不就是一个,能听到他说话,便知是哄的没事了,立即催他赶紧离开,这毕竟是她的闺房,无论怎么样萧将军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再说他划伤他也是他自找的不快。
“我听煜哥儿说你病了,可是家宴抽不出身!好些了么?可曾瞧了大夫?”
沈婳一愣,萧将军夜闯她的闺房原来就为这么简单的理由,隐隐觉得有些好笑,这种行为道真有点像煜哥儿的作风,果然虎父无犬子!
沈婳还是要赶人走的,“表哥人也瞧过了,我已经好了,你该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吧。”
萧将军正是痴迷呢,哪有走的心思,便道:“休沐三日,表妹不必操劳这些。”
沈婳继续道:“听木葵说煜哥儿被接去了将军府,你离开的数夜,他常常还喊着想你,还不去盯着些。”
“煜哥儿想我我知道,表妹呢!”
萧绎这刚给些甜枣就开始不正经,沈婳没有应声,萧绎也没有逼着她回答,转身似乎要真的离开,沈婳往身上拢了拢薄被,呼出一口气,以为是被气走了。
却不想萧将军出去又折回来,怀中还抱着煜哥儿,她将熟睡的煜哥儿放在床上,横在二人中间,两人齐齐的望向小麒麟,“煜哥儿闹着要见你,我抱他回来与你睡。”
心里练了数个来回的话语,说出来果然毫无半分不顺。
沈婳有些惊讶,无奈一笑,瞧着煜哥儿怀中鼓囊囊的似乎有东西,她问道:“是什么?”。
“给表妹你的礼物!”
小麒麟抱着紧,沈婳弄不出来,生怕将煜哥儿吵醒,萧绎可不担心,巴不得一家三口都醒着,待萧将军粗暴的抽出来,小麒麟也只是甜甜的翻了身子,喊了声爹爹和小娘亲,便抱住了沈婳的腿儿继续睡着。
她将那东西拿在手里,借着夜明珠细看原来是个皮质做的小老虎,冰冰凉凉的触感很好,夏日放在身边搂着抱着倒是不会觉得燥热,因为是皮做的,搁在肌肤上并不会觉得刺冷,只有冰冰凉凉的舒服,但瞧里面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沈婳抱着那鼓囊囊的小老虎脸上露了笑,萧绎一看不用问便知表妹是喜欢的。
沈婳抬眼忽而瞧着萧绎眸中满是温柔,她脸上的笑容陡然僵在嘴角,萧绎的宠溺是不假,对她真心的好沈婳也并不怀疑,可是她深知,他想对她好的“那人”已然不在。
她现在只不过萧绎心中的一个替代品,既然她想依靠表哥萧绎出府,便也要学会牺牲一些东西,被当做他心中的留恋,她也不恼,就算是她对他的补偿罢,这般抱着小老虎便又对着萧绎弯起嘴角,只是再不像刚才一般笑的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