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菲懒懒地不想走路,也跟着就在范氏的院中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能够松快一下了,果然外头哪里都没有自己家好。”范氏看着自个儿屋中熟悉的摆设,坐在倚在软榻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对徐三老爷又满意了几分。
徐三老爷在学问上没什么天分,但在处理庶务上确是有一套。
“娘,我们真的明天早上就回信阳府,不等三婶回来吗?”徐明菲端着一碗用井水浸过的玫瑰卤,一口下去,觉得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
范氏看徐明菲吃的香,不由也跟着口中生津,吩咐下人也给她来一碗后,才道:“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咱们离开之前保准你能看到你三婶。”
“真的?”徐明菲将手中的碗放到一边,疑惑道,“三婶不是故意躲着咱们吗?
“她是躲着,不过不是躲咱们。”范氏之前在正厅用了绿豆汤,这会儿肚子也不饿,抿了一口玫瑰卤解馋后,就将其推到了一边。
徐明菲手拿一把象牙柄团扇,凑到范氏身边,讨好地摇了摇,轻声道:“难不成三婶故意出去是为了躲崔姨娘?”
“不然呢?咱们明天走的时候你三婶要是敢不出现,回头你大伯母就得狠狠削她一顿。就冲着这个,她不敢不回来的。”范氏轻哼一声,带着几分鄙夷地道,“说来你三婶就是眼界窄,大的看不到,就爱在这些小地方多做计较。那崔姨娘都已经在你大伯父和大伯母面前过了明路了,难道她出去躲一躲就能躲开了?不过就是自以为能借此给对方个下马威,争一口气罢了!”
同样的事情要是换成了范氏,她是绝对不能会躲出去的。
好歹她也是丈夫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就算对方有个当官的舅舅撑腰,可妾就是妾,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拿出正室夫人的气势,从一开始就各方面直面碾压对方才是。
徐明菲对徐三太太故意躲出去这件事也不太感冒,听到范氏这么说,当即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娘说的是,三婶这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可不就是!”范氏啐了一声,又道,“你瞧着好了,你三婶这么做,指不定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三叔一向心软,崔姨娘再有不是,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加上她肚子里也揣了一个,见你三婶这般做法,你三叔说不准还会心疼一二呢!”
想到这里,范氏也不禁摇了摇头,直道徐三太太又出了个昏招。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还不等范氏等人收拾好启程去信阳府,徐三太太就抱着女儿明珠来院子赔罪了。
“真是对不住了二嫂,昨天我爹那边又闹了一通,好不容易伺候他喝完了药,等我回府的时候都快二更了,就没敢来打扰二嫂。”徐三太太挤着一张笑脸对着范氏道。
她抱在怀中的女儿还不满一岁,虽说是难产出声,但整张小脸又圆又嫩,显然被养得很好。
倒是徐三太太自己,因着这次生产吃了大亏,到现在都还没有养回来,看着比徐明菲记忆中消瘦了不少。
看着这样的徐三太太,范氏心中就是有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只能叹息一声,握着徐三太太的手道:“三弟妹不用多礼,不过亲家老爷的身体重要,你自个儿也别落下,这次我从京城带回来不少补品,你也得好生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