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离家不远，坐公交车就两站路，但是我等不及。

出来时我在宿舍里找过了，没有一分钱，我身上也没有钱，于是我去同学那里借了十块钱打车用。

同学见到我吓了一跳，问我是不是打架了？还想要替我出面报仇。

我没有说是李佳明干的，随便撒了个谎，我还安抚了好半天才说服同学几个不要管我，好像被打的是他们一样。

我急急忙忙的出了学校，打了辆车往家赶。

出租车起步价是七块钱，我心里太着急把十块钱扔给出租车师傅就往家赶。

我很兴奋，又有些紧张就像要进门的坐在花轿上的小媳妇一样。

“咚咚咚”我轻轻敲了家里的门。

“来啦，来啦”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我看到一个女人。

家里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眼光中带玉如意，脸色白腻，相貌也不见得特别美丽，但是却有一股牢牢抓住人的眼球的气质。

我心说这个女人是谁？

中年女人突然大叫一声：“石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快让我瞧瞧。”

说完她把我拉进了屋子，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敲错了门呢，等我进了屋子，我看到了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我看到我老子在看电视，难得他今天在家，老爷子在厨房。

我终于到家了，从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感动。

女人这一嗓子把他们爷俩的注意力全引过来了，我老子先凑了上来看看我的脸，说了句：“没事，然后又回去看电视了。”

我笑了一下倍感亲切，因为我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就跟修仙的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让我奇怪的是中年女人的情绪却很激动，对我问这儿问那儿。

我哪知道她是谁，都不认识她，对于陌生人的重度关心一般人都是很排斥的，但是能在我家里吃饭应该是客人，看年龄还可能是我老子的客人，所以我一直说着：“没事，没事，没事．”

此时老爷子也过来了，他围着炒菜用的布兜兜。

我终于见到了老爷子，可是当看到老爷子的第一眼我吓得直接差点蹦起来。

老爷子还是老爷子，只是他变了。

变得更加苍老，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变成了一个像一百岁的老人。

他颤颤巍巍，驼着背，胸膛也挺不起来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甚至他说话的声音都不在洪亮，带着许多苍老的味道。

不，不是苍老，是死亡的味道。

我过去一把抓住老爷子的双手，问道：“你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换做以前老爷子一定会答非所问对我说：“呦，小子，你怎么打架了？是不是为了那个丫头争风吃醋了？打得好，男人就应该有血性，啥时候把你的女朋友带过来，我给你长长眼。”

可是老爷子却呆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道：“你怎么打架了？要不要紧？你怎么老是惹事？”

说完，他伸出手，摸摸了我肿大的眼睛说道：“眼睛没事吧？能看清东西不？”

我没有回答，我把老爷子的握在手里，发现他的手指已经伸不直了。

因为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