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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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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在我家了,这可怎么办!昨晚罗三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没看清楚。这满地的血,还有罗三的尸体该怎么弄?

我大着胆子从罗三的尸体上跨过,冲到客厅,盯着沙发上的手机看了半天,也犹豫不定。要报警吗?可这事我怎么说得清楚?

我心里又慌又怕,迟疑了半天,正要弯腰拿手机,突然听到房门那头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悚然而惊。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除了我之外谁还有我家的钥匙?要是有人进来发现卧室里的尸体该怎么办?

我身上涌起一股巨大的寒意,想做些什么,却连步子都迈不开,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门。

房门终于开了。从屋外进来一个人,拎着一袋烧饼油条,随意地往桌上一丢,就坐到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我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我怀疑自己是出现了错觉。因为我看到了我自己!

这个进来的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穿着我前几天才从网上买来的圆领体恤,大花裤衩,趿着我的小熊拖鞋。还拿着我的手机随意地翻看着我经常上的网页。

我呆了好久,终于醒悟过来,冲过去朝他大吼大叫,在他面前手舞足蹈。但他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对我置若罔闻。

这时候,屋外有人敲门。那人过去把门开了。我看到是老莫过来,说昨晚听到我屋里有些吵闹,问我没出什么事吧。

我立即上前叫老莫,想跟他说有事。但老莫只看着那人,连看都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那个长得极度像我的人笑笑说,没什么事,昨晚屋里打老鼠呢。

老莫也笑着说,咱们楼老,就是老鼠多。他又聊了几句,见没什么事就告辞了。我拼命大叫,想叫住他,但老莫毫不停留地就走了。

那人关了门,又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我凑到他旁边,盯着他仔细打量。我骇然地发现,这人真是跟我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微之处都别无二致。他手腕上也有伤,连伤疤都结得一模一样。

这人真的就是另外一个我。

我正呆呆愣神,那人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买的早餐里拿了杯豆浆,边喝边走。看他的样子是要去卧室。

我立即跟了上去。卧室中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一股子的血腥味。刚才幸好老莫没进来,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罗三缺了半个脑袋的尸体就横在那里,另外那半个脑袋滚在床下。看着又是恐怖又是恶心。而那人一边看,一边喝着豆浆,却是神情坦然。

看了一阵子,从裤衩的口袋里摸出一只小铁瓶,泼出一些淡褐色的粉末,洒在罗三的尸体上。才一会儿功夫,罗三的尸体就像是遇到了极强的酸液,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化,散出一阵浓烈的恶臭。

我捂着嘴一阵干呕。不出几分钟,罗三的尸体已经化为乌有,甚至连地面那些血迹都随之消解了,只剩下一滩黑褐色的液体。我看得毛骨悚然。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团火,往地上一扔。那滩液体遇火既燃,很快就烧了个一干二净。随着火焰熄灭,地上空空如也,罗三的尸体就这样人间蒸发了。要不是屋里还充斥着那股难闻的气味,我甚至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人做完这一切,把喝完的豆浆盒子往厨房垃圾桶一扔,然后就进浴室放水,像是要准备洗澡。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这人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等这人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我看了一眼,就觉得很是异样。

仔细琢磨了一阵,才终于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人是围着浴巾出来的。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凡是男人,系浴巾一般都只有一种系法,只要围住下半身就可以。但这人却很怪,浴巾一直围到了胸口。

这是只有女人才有的围法。一个大男人弄成这样,看着就觉得特别怪异。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还有我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刚才无论怎么大声叫,老莫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换好衣服,提了我的包出门了。我看了看时间,今天不是周末,是早上的上班时间。那人是要去我的单位了!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我站在只剩我一人的屋里的怔怔发呆。无意中走到洗手间,冲着镜子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我在镜中居然看不到我自己的影像!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换了好几个角度,再次确认我不是看错了之后,我所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迷茫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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