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如此资质的少年英才,竟然不是胤安人。
“三哥!快将他踢下来!”台下,兰阳郡主欢呼道。
青年沉默地看着谢安澜,“还打么?”
谢安澜洒脱的一笑,道:“不打了。”
青年点点头也没有如兰阳郡主所说的上前去将人踢下擂台。对面搂着两个人影飞快地掠了出来。其中一人一把抓起谢安澜就直接又闪了回去,许多人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而另一个却留了下来。留下来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容貌俊美出尘恍若仙人。只是这人身形却十分消瘦,站在台上仿佛给人一种会被风吹得随风而去的感觉。但即便是如此,却没有让人从他身上感到一丝的羸弱,而是仿佛修竹一般,任由狂风暴雨也不会折断的坚韧。
男子淡然一笑,拱手道:“各位,请指教。”
谢安澜被叶盛阳拎回翠华楼里就已经摊坐在椅子里爬不起来了。穆翎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道:“无衣,何必这么拼命呢?缺钱的话告诉为兄一声就是了?”
谢安澜累的眼皮都不想抬起来了,却还是奋力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别忘了让苏梦寒帮我把银子领回来。”
“......”穆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又不缺钱,这么死要钱干什么?”
谢安澜心中暗道,你这个富n代懂个什么啊?刚过来的时候连买个布料都捉襟见肘的日子不好过啊。虽然那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说到底还是前世孤儿院生涯留下的后遗症,青狐大神还很俗气的很喜欢钱。她确实是不缺钱,但是多多益善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缺了呢。
陆离站起身来,沉声道:“你们继续,我们先回去了。”
“啊?”
穆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陆离走过去打横抱起谢安澜就往外面走去。叶无情立刻跟了上去,方信一脸茫然连忙也要跟上去,“陆大人,这...”虽然陆大人跟他们公子关系不错,但是怎么能就这么抱着公子走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惜才跨出了一步,就被穆翎从后面排住了肩膀,“方兄,稍安勿躁。别忘了无衣的银子还在擂台上。”
方信道:“可是公子...陆大人...”
“不用担心,陆离跟无衣是同乡还是至交。而且有叶姑娘在,他们可比你跟着要安全多了。”
“......”这是在说他武功不如叶姑娘吗?
孔聿之挑眉道:“原来陆兄跟谢公子的关系竟然这般好?”
“好像是不错。”百里胤点头赞同的道。
穆翎瞥了两人一眼,心中暗道:“你们懂什么?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两个关系更好的了。”看到两个青年才俊被谢安澜的伪装蒙蔽,穆翎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
比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更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当然就是看到更多的人一起被蒙在鼓里了。
谢安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舒服,半点也没有之前被叶盛阳打击每天都酸痛不已的感觉。舒爽的在大床里打了个滚,才看清楚竟然已经在家中的房间里了。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中午了。她记得她在擂台上打架的时候还是下午,也就是说她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中午?
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手臂,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倒不像是昨天刚刚受伤的,更像是已经伤了好几天的模样。谢安澜在手臂上闻了闻,一股极淡的幽香传入鼻息间,顿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陆离从外面进来,看到谢安澜醒来脸色才缓和了几分,道:“夫人醒了?”
谢安澜点点头,笑道:“裴冷烛将药配出来了?”
陆离点点头,仔细看看谢安澜的脸色,满意地道:“看来裴冷烛的医术却是不错,药效很好。”
谢安澜问道:“昨天后来怎么样了?”
陆离道:“苏梦寒应了五场,柳浮云赢了三场第四场打成平手。百里胤和方信,苏远三场。莫七七场,叶盛阳六场。”
谢安澜疑惑地挑眉,“叶先生的武功应该不比莫七底才对啊。”
陆离淡然道:“第七场的时候宇文策来了,没打成。”同样的薛铁衣也没有出手。
谢安澜很是遗憾,“看来当时不该那么拼命,竟然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候。”
陆离淡淡道:“夫人也知道自己在拼命。”
谢安澜无辜地眨眨眼睛,俯身在陆离唇边落下了一个吻,“我有分寸的,想要突破总是要努力的。就算身边的人再厉害,也总有来不及的时候。有自己有实力了自然也就不怕危险了。”
陆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谢安澜搂入怀中。
谢安澜也不挣扎,慵懒的靠在陆离怀中笑道:“裴冷烛配的药果然不错,昨天打的那么激烈,我还以为至少要休息一两天才能恢复过来呢。”
陆离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道:“夫人想要的东西,为夫自然会替你得到。”
谢安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想要什么也要告诉我。”
陆离淡然一笑道:“只要夫人平安,为夫就心满意足了。”
谢安澜只觉得心中暖意涌动,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放心,青狐大神命大得很。”
陆离沉默的搂住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温暖而静谧的气息无声的将两人包裹住,让门外走进来的叶无情愣了一愣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胤安驿馆里,一大早宇文策就如往常一般起身坐在花园中的屋檐下独自一人对着棋盘下棋。虽然高居摄政王之位,但是宇文策却从来没有沾染过一份胤安权贵们奢靡享受的爱好。就如同年轻时候尚未掌权的那个胤安王宫中那个不受宠的皇长子一般,每日早早地起身习武,学习,理事等等。如今他的修为早就臻于化境,并不需要和寻常习武之人一般每日苦练外功。他就将习惯改成了一个人下棋。偶尔也会让人跟他对弈一局,但是身边的人毕竟都差得有些远,宇文策对此兴趣并不大。
“父王早安。”
“舅舅。”
“王爷。”
宇文静等人走过来,恭敬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宇文策。宇文策抬起头来,除了宇文静和宇文纯,其余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伤的最惨的大概要属宇文岸了,原本年轻英挺的脸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几乎看要看不出来原本的长相了。
宇文策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问道:“感觉如何?”
宇文岸有些干涩地道:“多谢父王关心,儿臣还好。”
宇文策不轻不重的轻哼了一声,道:“之前本王听你们说东陵无高手,现在感觉如何?”
宇文岸这才明白,宇文策并不是在问他圣体如何,而是问他们昨天的擂台感觉如何。脸色顿时一红,有些火辣辣的烧。
青年男子苍三恭声道:“回王爷,东陵人中高手也不少。昨天出现的那些人都十分不凡,而且...他们大都还非常年轻。”
昨天上半天胤安人得意非凡,到了下午却是越大越憋屈。那些高手就仿佛都约好了一般从穆翎开始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难缠。到了最后那一个,若不是父王及时出现,他们只怕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应对了,那才真的是丢尽了胤安的颜面。
宇文策侧首看向宇文静道:“清河,你来说说。”
“是,父王。”宇文静恭敬地道:“昨日打擂的人中有东陵首富穆家的大公子穆翎,流云会首苏梦寒,柳家十三公子柳浮云,还有今科状元百里胤。这四个都是如今上雍皇城里最出名的青年才俊。另外还有几个是苏梦寒和柳浮云的手下,显然流云会和柳家暗地里也网罗了不少好手。最后动手的那人是个惊呼中人,名叫叶盛阳,我们收集到的消息是原本是北方一个叫盛阳寨的江湖势力的头子,不过现在盛阳寨已经易主。叶盛阳还有一个徒儿和一个女儿。徒弟裴冷烛,江湖人称残医秀士,昨天并没有出现。女儿叶无情,原本是一个叫无晴阁的组织的首领。不过不知道为何这三人在一年前都来到了上雍,不久前跟随了陆离,叶无情成了陆离的妻子谢安澜的随身护卫。”
说到此处,宇文静顿了顿道:“这三个人的武功,在东陵的江湖排名都在前二十之列。但是...东陵并非只有这些人才是高手。就譬如昨天那个莫七,还有柳浮云身边那个姓魏的以及苏梦寒带来的那两个人。论武功他们也能排入前二十,但是...我们收集到的排名里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们的名字。”
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他们一直认为东陵人崇文轻武,绝大多数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是很显然,虽然东陵重文轻武,但是隐藏的高手也从来没有少过。
宇文策问道:“笑意楼的消息收集了多少?”
宇文静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道:“之前我们一直有些忽略城西的贫民坊,都是儿臣而失误。这几天我让人仔细调查过了。笑意楼在江湖中很有名气,楼主姓薛,但是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竟然会将笑意楼的大本营按在那样的地方。那里的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座普通的赌坊,只是背后有些势力本身实力也极强,所以才没人敢去招惹。父王说那笑意楼和睿王有关,儿臣让人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了,确实是有些发现。笑意楼暗地里的势力十分惊人,而且他们的大部分势力并不在京城,京城里几乎只留了一个主楼。咱们想要在往深查就必须派人去外地。但是一离开京城,许多事情就查不下去了,仿佛有人在暗中阻挠。所以儿臣猜测,应该是有朝廷的官员暗中相助。”
宇文岸有些愤恨的道:“不过是个江湖组织罢了,就算暗中与东陵朝廷命官勾结又如何?难道咱们还灭不了他们?”
苍三微微蹙眉,开口道:“上次我们试探过了,笑意楼的人几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或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实力十分不弱。我们远道而来,贸然与笑意楼纠缠,最后只会让渔翁得利。”
宇文策摸索着手中的棋子思索了片刻,方才淡淡道:“罢了,本王也没想过那么容易就能拔了东方明烈安插在京城的钉子。不过,既然本王已经与东陵帝结盟,盟友之间分享一些消息也是有必要的。”
宇文静嫣然一笑,点头道:“是,父王。儿臣会让人送一份消息给昭平帝的。”
兰阳郡主道:“舅舅,那擂台还摆不摆了?”
宇文策道:“为何不摆?”
兰阳郡主犹豫了一下道:“但是那些人...除了高裴都不是朝廷中人。昭平帝既然答应了我们比武的条件,定然是有几分信心的。那些人里除了高裴只怕都不在昭平帝可以出战的人选之中。如果他们再来捣乱,说不定到了比武当天,我们会无人可用。”
宇文策淡淡道:“当初摆擂台的主意是谁出的?”
兰阳郡主顿时哑然,虽然这个主意不是她一个人出的,但是她必然是其中出力最多的人。
宇文策道:“既然做了,就要有那个勇气承担后果。你们也好好看看,东陵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说的不堪一击。”
兰阳郡主脸色微变,却还是恭敬地点头道:“是,舅舅。”
“都去吧,清河留下。”
“是。”众人应声退下,只留下了宇文静一人站在屋檐下垂首而立。
沉默了好一会儿,宇文静心中忍不住有些忐忑起来,才听到宇文策淡淡问道:“本王让你查的人,你查到了么?”
宇文静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回父王,儿臣觉得有八成可能,那日您在清秋殿遇到的女子就是谢安澜。之后救走她的人应该是叶无情。儿臣让人暗中查过,谢安澜在宴会前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
“谢、安、澜?”宇文策慢悠悠地道。
低头看向他的左手,掌心的红疹还没有完全消去。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上雍皇城,倒确实是比胤安要有趣得多啊。”
宇文静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小声问道:“父王...为何如此关注谢安澜?”宇文静并不认为是因为谢安澜的美色。身为胤安精心培养的细作,宇文静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虽然跟宇文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宇文静至少能够看得出来,宇文策绝对不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人。
宇文策淡淡瞥了她一眼,宇文静顿时觉得心中一寒,连忙垂下了眼眸。
宇文策拨弄着跟前期盼里的棋子,淡淡道:“本王觉得她很有趣。”
“......”宇文静觉得这并不是宇文策的真话,但是她也不敢再冒然探问宇文策的心思。只是有些勉强的符合道:“确实,跟她比起来,再如何名师教导身份不凡的世家贵女也要甘拜下风。”
只是在心中暗道,若是父王真的盯上了谢安澜的话...陆离现在只怕就危险了。她不否认陆离的潜力和才智,但是现在的陆离还是太弱了。宇文静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和怨恨,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再想要下船只怕是来不及了。
陆离坐在书房里目光平静地盯着手中一个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片刻后,陆离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香炉里。一股青烟从香炉中腾起很快便燃了起来,有很快的熄灭了。淡淡的青烟在书房中升腾弥漫。
陆离平静的面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半垂,眼底尽是冰凉的冷意。
“四爷,门外陆家大公子求见。”陆英恭敬地道。
陆离道:“不见,告诉他陆家的事情还没有消息,刺客被胤安人放跑了,有意见让他去胤安驿馆。”
陆英愣了愣,看来四爷的心情不太好。
见陆英还没有离开,陆离微微蹙眉,“还有合适?”
陆英道:“有位姓薛的先生求见少夫人。”
陆离皱眉,“人在哪里?”
“已经去见少夫人了。”陆英道,话音未落就看到陆离已经站起身来快步朝着门外走去。看着陆离如一道风一般从自己跟前走过,陆英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走得这么快,四爷不会也偷偷练过轻功吧?
后园里,谢安澜坐在树下的桌边有些好奇地看着突然来访的薛铁衣。她跟这位在让陆离和苏梦寒都有些忌惮的笑意楼主真心不太熟啊。但是这位却指明了专程上门来拜访她,就让人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薛铁衣平静的喝着杯中的清茶,淡笑道:“好茶。”
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只是普通的茶叶而已,大概就比寻常人家的好上那么一点儿,对于这位笑意楼主来说,哪儿算得上是什么好茶?薛铁衣似乎看出了谢安澜的想法,摇摇头笑道:“陆夫人难道以为在下便是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龙肝凤髓不成?”
谢安澜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褐色的布衣,摇了摇头。这位那里说应该坐拥万贯财富的薛楼主倒是真的相当的朴素接地气啊。
薛铁衣笑道:“薛某原本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若非命好遇到了大恩人,如今也不过是一介碌碌无为的草民百姓,每日为了营生劳碌罢了。”
谢安澜道:“但是如今薛楼主已可算是一方豪强了。”
薛铁衣摇头道:“在下不过是...替旁人看着一些东西罢了。”
谢安澜含笑不再接话,薛铁衣有些歉意的笑道,“抱歉,人闷久了遇到机会就忍不住有些唠叨。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夫人相助。”谢安澜想起之前薛铁衣两次三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微微蹙眉道:“薛楼主想来不是一时兴起?”
薛铁衣点头道:“事实上第一次见到陆夫人在想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只是大家根本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好开口。同样的,他也并不了解谢安澜,更不知道谢安澜的本事如何,自然也不能开口。
谢安澜道:“薛楼主可以说说看,但是...能否答应我并不能立刻回复你。当然,薛楼主若是觉得有不便,不说也是无妨。”
薛铁衣无奈的看着她,话都让她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薛铁衣沉吟了片刻,道:“不知夫人都莫罗女国了解多少?
莫罗女国?
谢安澜有些惊讶,想了想道:“不太了解,只是听说似乎是一个女子当国的西域强国。这跟薛先生要我帮忙的事情有关系?”
薛铁衣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陆离含怒的声音,“薛铁衣!”
两人齐齐抬头望过去,果然看到陆离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眼神阴沉的盯着薛铁衣。谢安澜惊讶的是陆离从未有过如此形于外的怒气,显然是对薛楼主愤怒至极。
薛铁衣脸上闪过一丝歉疚,毕竟陆离曾经警告过他不要跟谢安澜提这件事。原本薛铁衣也已经有些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在昨天看到谢安澜在擂台上的表现之后,薛铁衣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并不是他非要缠着谢安澜不可能,而是合适的人选实在是太难找了。想要找一个年轻,实力不弱,天赋潜力和脑子都一样出色的女子是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铁衣叹了口气道:“陆大人,何不坐下来聊聊?这事对夫人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陆离冷笑一声,“哦,若是我将你妻子送过去,你也觉得不是坏事?”
薛铁衣十分光棍的摊手道:“薛某并没有陆大人这样的福气,尚未娶妻。”
“......”这个答案很好很强大。
谢安澜伸手拉住了走过来的陆离的手轻轻摇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陆离在谢安澜身边坐下,神色冰冷的盯着薛铁衣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你最好去找别人。否则,别怪我坏你们的事。”
薛铁衣倒也不动怒,陆离的态度他早就知道了。即便是觉得年轻人狂妄的很,这么多年坐在轮椅上也将他的脾气磨得十分不错了。
看着陆离,薛铁衣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陆大人,这事并不一定有危险,而且对夫人还有无尽的好处。以夫人昨天的表现,我以为你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个敢于被人隐藏在身后保护的弱女子。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夫人听听看。若是夫人听完之后拒绝了,此事在下以后绝口不提。”
谢安澜靠着陆离笑看着薛铁衣道:“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听一听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薛铁衣点头淡笑道:“正是如此。”
陆离握着谢安澜的手并没有说话,显然余怒未消,却没有再阻止薛铁衣。
薛铁衣暗暗松了口气,就是知道从陆离那里走的话陆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他才直接早上了谢安澜,看来这个决定还是没错的。无论陆离如何的不愿意,但是他却不会强迫妻子接受他的意见。这样的夫妻关系在这个世道倒是有些奇怪,毕竟在东陵这个地方绝大部分都是以男子为天的,而又极少数女强男弱的,又似乎反过来了。总之是怎么都平衡不了的,这两个人倒是十分的平和,明明都是性格相当强势的人,但是却有都愿意尊重对方的意见,很有趣。
谢安澜亲手倒了一杯茶送到陆离手中,才看向薛铁衣道:“薛先生请讲吧?不知薛先生要说的事情跟莫罗国有什么关系?”
薛铁衣叹了口气道:“莫罗国如今的女王年轻时与当今睿王殿下相识。早年莫罗女王游历东陵时,与安德郡主关系极好。两人曾经定下了约定,如果将来安德郡主生下女儿,便与莫罗王太女皆为姐妹。若是生下儿子,便要从女王的诸位王女中挑选一位结为夫妇。”
谢安澜哑然,“这个...安德郡主也算是宗室吧?她的孩子可以随便跟别国皇室结亲么?”
薛铁衣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安德郡主刚嫁给景宁侯府。严格的说,安德郡主并非宗室中人。”
谢安澜了然的点头,明白,出嫁从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