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哆嗦道:“不担心!不担心!”
看儿子的目光激动不已。
看王谏的目光则满是探究。
事情便就这么定了。
散后,王亨送父母出了萱瑞堂,王谏和王夫人都不许他再送,嘱咐他早早回去歇息,王亨才走了。
这里,王夫人和王谏被丫鬟媳妇围随着,穿过一道月洞门,双方要分路,王夫人站住,迟疑道:“老爷……”
王谏轻声道:“夫人无需担心。”
又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太太。”
众人道:“是,老爷。”
王谏便转身走了,一婆子忙打着灯笼跟上,清冷的月下,只见一团朦胧的光影移动,转眼无踪。
王夫人还默默站在原地。
次日,王家婉拒了所有人家的提亲,王亨有隐疾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压住了之前的流言。有人遗憾,有人伤心,还有人幸灾乐祸——因为云萝郡主傻了。
也有人不相信。
王亨并不管别人议论,甚至还嫌传播速度不够快,故意推波助澜,要让此事尽快传到徽州。
他坚信,梁心铭会明白他。
他们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的,无论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也无论她在哪里,他们最终都能结为夫妻。
这天早朝散后,崔渊忍不住在乾元殿外拦住王谏,问王亨的隐疾,并暗示他不该任由儿子任性不娶,不能绵延子嗣事小,平白无故地连累了梁心铭,难道不该给个交代?
王谏神情波澜不惊,瞅着崔渊淡淡道:“我儿襟怀坦荡,梁心铭光明磊落,要交代什么?崔大人关心则乱,怎不想想,若我儿强行成亲,岂不正表明梁心铭有问题,所以匆匆掩饰?”
崔渊一愣之下,哑口无言。
这时,左端阳走来,很不客气地对崔渊道:“一个孟清泉闹了多少年,现在又来个云萝郡主。人家儿子娶不娶、娶谁,干崔尚书何事?再者,儿子有隐疾,王尚书心里够难受的了,你又何必往人心口上撒盐呢?太不厚道!”
苏熙澈、崔渊都古怪地看着他。
王谏呵呵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王亨和公孙羽更是面面相觑。
王亨抬头看天,太阳明晃晃的。
苏熙澈问:“王侍郎看什么?”
王亨道:“看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后一句话用很肯定的语气,表示他之前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众人纷纷忍笑低头。
左端阳恼怒,眼珠一转,又安慰王谏道:“王大人不必焦心,虽然王侍郎不能娶妻生子,你不是还有两个庶子吗?一样可以绵延子嗣。”口气真挚,眼神却满含讥讽。
他委曲求全,不得已向王家父子低头,难道还不能在嘴上讨点便宜?更何况王亨可恶的很,竟讥讽他。
王谏深深地看了左相一眼,并未生气,淡笑道:“多谢左相宽慰。不过左相说错了,并非我儿不能娶妻生子,不过正在调治而已。侏儒症都能治好,隐疾又算得了什么!”
王亨也敏锐地察觉异常,笑道:“若下官七十岁还没娶妻生子,那时左相再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