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秦栀也醒了过来,她是被热醒的。
天亮了,这客栈里的伙计也重新开始给二楼加热,热炕的温度很快就上来了。
再加上自己被圈在一个怀抱里,他最初还是在散寒气,一大早开始,他也便温暖了。
两处热气烘烤着她,再加上盖得密不透风的被子,她整个人开始冒汗。
睁开眼睛,她就从元极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掀开被子,从里面钻出来,这才觉得舒服些。
扭头看向那个人,居然还在睡,闭着眼睛,一点都没感觉到她已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了。
看来是真的很累,而且瞧他的脸似乎也隐隐的有些疲惫感。
下巴上的胡渣较为明显,显然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时间收拾自己,明明是最爱干净的人。
穿上衣服,秦栀便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昨晚回来的甲字卫都在休息,只有天字卫已经起来,有的在走廊里走动。
看到秦栀,他们问安,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都知道元极他们是接近凌晨才回来的,此时正在休息。
直接下楼,客栈的大门紧闭,看起来好像不做生意了的样子。
转进厨房,果然有人在做早饭,是这个据点的人,别看也是天字卫,但做饭的手艺不差,就像个厨子一样。
在厨房转悠一圈,然后拿起一个盆子,开始挑拣食材。
诚如元极所说,北方天寒地冻,一些食材很是珍奇。
不过,她在这儿,所以很多北方没有的材料都有,眼下想要炖一锅营养丰富的补汤,也是很容易的。
“把这些炖汤吧,多炖些时候。”送到灶台前,秦栀看了一眼锅里煮的粥,一边道。
“是。”炖汤很简单,只不过秦栀特意要求,很显然目的是什么,应该是准备给元极的。
又挑拣了些青菜,告诉了做饭的人该怎样炒制,适合元极的口味。
吩咐了一番,秦栀才离开厨房,返回二楼,正好乔姬的房门是打开的,她便直接进去了。
隔壁就是她的房间,但此刻明显元极在睡,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因为他在睡觉,所有在二楼走动的人都尽力做到脚底无声,像做贼一样。
“起了?我还以为你和世子爷一样闷头大睡呢。”洗漱完的乔姬正在梳头发,看到秦栀进来,她笑了一声,声音却压得低。知道那些练武的人耳力都特别好,她可不想成为吵醒元极的罪魁祸首。
“早就起了,去下面厨房逛了一圈,突然感觉好累啊。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老了十岁?”在她旁边坐下,秦栀一边仰脸道。
乔姬配合的仔细看了看,然后笑出声,“你呀,就是整天和自己过不去。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又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你和他赌什么气。再说了,去西棠有什么好的,长途跋涉,还得遮遮掩掩的,像做贼一样。”
“去不去西棠,和他的态度是两回事儿。不想让我去,那就说几句好话,我会同意的。不过呢,他很明显懒得说,大概是倦怠了。”摊手,秦栀认为就是如此。因为总是好脾气的伺候,泥人也会觉得烦躁,然后就自然而然生气了呗。
乔姬几不可微的摇头,对她的说法表示无法苟同。她的想法异于常人,所以在夫妻关系上也亦是如此。
“许久不见,世子爷肯定早就忘了那事儿了,你也别和他别扭了。”乔姬觉得这世上如元极那样拥有个对妻子如此好脾气的男人可是少见。
“他忘记是他的谁人,我还记得是我的事儿。他的不高兴可以在经过几天之后就消减了,那是他小肠和大脑相连。我这人呢,别的没有,记仇是真的。”嘴上这么说,其实仔细一想,仇怨也没那么大。
只不过,还是想教训他是真的,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他还想用这种态度解决,是坚决不行的。
在乔姬的房间洗漱了一番,整理好长发,早饭也送了上来。
他们吃的早饭很简单,不过却从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来,正是在炖着的鸡汤。
乔姬喝着粥,一边闻着味道,随后扭头看向秦栀,“这厨房炖着的,是不是给世子爷补身的?你这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明显不一啊。”很不一,天差地别。
“总是不能因为我生气,他连补身体的权利都没有吧?他肯定很累,都睡着了,身上还冒着寒气。”说起来,言语之间也不免几分可怜。
乔姬扭过头去笑,看她这么别扭,她真是觉得无解。虽说自己就是女人,但她还是理解不了秦栀。
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性相当了解,可两个人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这两日的进度不是很好,程小云全无踪影,司徒府的那个姓高的女人也不知来历。依我看,你们直接抄了司徒府算了,总是能翻找出些什么来。”乔姬看着她,一边建议道。
“这种事呢,天机甲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会惊动司徒康。其实吧,抄了司徒府没什么意义,因为司徒康才是主要的。只要能定了司徒康的罪,司徒府自然就倒了,根本不用浪费人力动手。”秦栀一字一句,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