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笑着跑开,一面跑一面不怕死的道:“我是说真得,四娘和五娘要做好准备,长辈要做表率,要优先啊。”她说完抓着丫头的手一溜烟跑得没有影儿了。
四娘重新把鞋套上,笑着叹气:“这个丫头,给她说正事儿她反倒没有个正形儿。”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原本她和五娘担心红锦,怕她刚刚和离不想说以后的事情,触到她的伤心处,现在看她好好的了,就想和她好好说一说她日后的生活,却被她溜掉了。
“有正形才怪,大姐姐那么聪明她才不会等着被四娘和五娘念呢;”青绸勉强收住笑:“她知道我们是好心、是关心她,可是大姐姐不想再成亲了吧?所以才会开个玩笑趁机溜掉了。”她比四娘和五娘了解红锦。
五娘轻轻一叹:“就你大姐、你五姐还有你,你们三个姐妹好;而且还是托了你大姐的福,你五姐和你才有出头之日,不管是地下有知的三娘,还是我都念着你大姐的好儿;可是现如今你们庶出的都有了着落,她一个正经的凤家大小姐却落得如此,这让人心里怎么过得去?她心里总是有个坎,这个我知道,可是——”
四娘接着道:“可是她还年青,就这么虚度光阴先不好,一个女子单独的掌门户,这里面的艰辛,唉!”她摇了摇头:“虽然你大姐有几分本事,可是她倒底是个姑娘家,是姑娘家就想要有个人能倚靠,就算是不能真得帮她做什么,至少能和她说说话,到满头白发时能做个伴儿啊。”
“就算是有再多的银子,也替不了男人的。”五娘长叹:“你大姐再要强,倒底还是女子,就是你四娘的话,那个男人不需要帮你大姐做什么,只要能有疼爱你大姐的心就足够了;像容家大公子那样儿的,哼,给你大姐提鞋也不配。”提有容连城,五娘犹有余怒。
青绸皱起了小脸,轻轻的道:“好男人不是没有,可是、可是大姐被那个容家畜牲害得,不能生养了,不要说是好男人,就是一般的男人也不会……”她的声音低下去,因为她为红锦伤心难过,多么好的大姐姐,天下的男人当真是瞎了眼的。
青绸的话说出来后,四娘和五娘对视一眼都是长长的一叹,这就是她们的隐忧了;四娘迟疑道:“如果是真正的疼爱你大姐的好男人,应该不会在意她能不能生养的。”
“就算他嘴上说了,可是日后呢?”青绸的声音很沉重:“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人,根本就没有地方看去,就像原本的容家畜牲,谁看得出来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起来这还是好的,像是容夫人那样,活了一辈子才知道枕边人是什么样子,岂不是更可悲?让我说,容夫人还不如永远不知道的好呢。”
说到这里,青绸的眸子也幽深幽深的:现在的容连璧看着很好,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她其实很担心,只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连璧的确是待她很好,再者她也不想让姨娘和大姐姐为自己操心了,她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面对事情,然后去帮大姐姐、姨娘。
四娘和五娘都沉默了,可是让红锦就如此孤苦一生吗?不!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如此好的姑娘定会有人能识得。
“你说,唐二公子对我们锦儿——?”五娘在和四娘回房的时候,轻轻的在四娘耳边问道。
四娘摇头:“我看着不像,是香月姑娘想左了;唐二公子从来就没有对我们姑娘有什么特别的,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看香月姑娘那个样子,我自然也是上了心的,可是再怎么看唐二公子,再怎么回想他对我们锦儿都只是平常的紧。”
五娘点头:“你也这样想啊。”她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过也好,那样的家世也不是我们能高攀的,免得还要我们锦儿去受罪。”
这就是亲人了,反正就是自家女儿好:你没有看上我们宝贝女儿,去、去,远远的站着去,我们女儿还不要去你们那么复杂的家里吃苦受罪呢。五娘和四娘的心就是如此,你看不上我们,我们还不舍得红锦呢;如果唐二公子当真对她们锦儿有意思,她们要烦恼的便不是这个,而是香月了。
好在,唐二公子没有对红锦生出什么来,所以四娘和五娘叹息着回房去了。
虽然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可是红锦并没有回房,因为她怕被四娘和五娘堵在房里;她知道四娘和五娘是为她好,可是她真得不想再嫁人什么的;但是老人家的想法总是很固执的,她眼下也只有逃得一时是一时了。
兰初去看着四斤和若蝶的女儿,多多跟在若蝶身边守灵;茜雪被她留在小花厅里,现在她身边跟着不过是院子里的二等丫头。
“姑娘,下雪了。”
听到丫头的话,红锦抬起头看向天空,虽然夜色深沉但是近在眼前的雪花还是看得见:“呀,真得下雪了。”她仰着头任那雪花纷纷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心平静了一下。